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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运。”
奶奶竟这样说了,抬眼看着灵堂金家老爷的照片,那脸上的肌肉竟还缓缓地颤抖起来。
我觉得很委屈。
我的眼泪立时三刻像断线明珠般掉下来。
忽尔觉得有话要讲,便道:
“孩子是无辜的。”
原是因为心理准备充足,故此一下子被碰触了伤口,反而很不着意地惊叫起来,才出此言。
这就成了一场战争的导火线了。
金家奶奶立即翻了脸了,骂道:
“你的孩子是无辜的,那么你的老爷呢!”
话才讲完,立即有一把凄厉的哭声,答应着:
“是死有余辜了是不是?”
此言一出,像衙门内的惊堂木一拍,满堂震惊。
我更吓得魂不附体。
原来哭着讲出这么一句离谱话的竟是三姨奶奶。
这就连金家大奶奶都觉得她过分了。
于是道:
“轮到你讲这么一句放肆话了?”
平日若是大奶奶拉下脸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三姨奶奶怕要立即道歉请罪。
可是今日竟不同往昔了。
三姨奶奶那双充血的眼睛一瞪,回望她大妇的凌厉眼神,像两条毒蛇对峙似,分分钟准备把对方吞噬。
金家大奶奶看小妾如此无礼,就道:
“反了,是不是?”
“什么反了?”三姨奶奶立即回驳。
“老爷一过身,你就语无伦次,竟还驳我的嘴。”
“大嫂只是你的儿媳妇,你可以骂她,我就不可以了,是吗?”三姨奶奶抬出来的借口似是而非,“要是大嫂只是你的媳妇,跟我无尊卑之别,我也就不是你的小妾了。”
大奶奶颤巍巍地站起来,直冲到三姨奶奶面前去,伸手就赏了她两记耳光。
“好哇!”
怕是打得三姨奶奶金星乱冒,反而收了泪,道:
“你动了手了,既是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不义在后。
是你那一房的人不争气,还要动粗呢,别以为老爷死了,我就没有了靠山,刚相反,我告诉你,我的靠山比以前还要大。”
“你说什么?你敢怎么样?”
“敢要你现在就分身家,你没看过老爷的遗嘱吗?我的旭晖占金家产业三分之一,表面上比你们一房小对不对?
可是啊,没有他签名,你们所有不动产都卖不掉,其余的流动产业,我们一房名下的你敢动?”
三姨奶奶这番话一说出来,石破天惊,叫灵堂前的所有亲友婢仆都吓呆了。
在一下子怔住之后再转醒过来,立即意识到一个事实,金家由家长当一言堂的时代已告终,由现在开始,就是分庭抗礼的局面。
然而,两虎相争,必有死伤,谁胜谁败,言之过早。但,看情况是携手合作的机会少,对峙争霸的情势高了。
多少年来屈居人后,再得宠也是小妾一名,这对金家三姨奶奶来说,一定自觉有千重委屈,需要一朝雪耻。
如她所说属实,就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大权在握了。
还来不及查问真凭实据,金家奶奶已怒不可遏。
她的权威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挑战。
老爷这才魂归地府,小妾立即就目中无人,这无疑是太撕她的脸皮了。
金家奶奶一双眼布满了红丝,活脱脱要喷出火来似,伸手指着三姨奶奶,骂道:
“你立即给我滚出金家,这儿没有你站立的地方。”
此言一出,回应是三姨奶奶的纵声尖笑,笑得人仰马翻,不能遏止似。
这番举止比跟金家奶奶斗嘴下去更不尊重她,更令在场人等觉得尴尬。
三姨奶奶稍稍回一回气,冷冷地说:
“你是想清楚了,才说这句话的,你可别后悔才好。
“怕我一脚踏出了金家大门,就不只是人亡,且会家散。
看你怎么样对得起你口口声声说敬重的老爷。
“没有商场知识的妇孺之见,无异于狗口长不出象牙。
“我告诉你,不用寻个律师来问明问白,只要问一问你的宝贝儿子金信晖,就知道我在旭晖未成年之前,绝对可以代表他对金家起牵制作用。”
金家大奶奶气得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完全青白,嘴唇的颜色灰暗得比直挺挺地躺在灵堂之后的金家老爷,还像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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