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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眼前的烟,来决定他是否能面对监狱、审问,及死亡。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的决定是他能够。我并没有恳求他。”乔治说着,直接接了下去。“戏剧性的说辞绝无法使他动摇。他的飞机在上午起飞,我还有两个小时。我是世上最糟糕的宣传家,但是在那两个钟头内。我试着把我所知阻止他飞回莫斯科的全部理由列举出来。你知道,我相信在他脸上见到了一种超越教条的东西,却不明白那只是我的反射作用。我让自己相信杰斯曼终究会接受一个和他年纪、职业——呃,还有耐力都相若的人所说合乎一般人性的理论。我并未答应给他财富、女人、凯迪拉克和不值钱的花言巧语,我相信这些东西对他并无帮助。那时我至少有不再提及他妻子的智慧。我也未对他演讲有关自由的话——无论那是什么意思——或者是西方的善意,况且,那些日子并不适合说那些话题,而我自己的意识形态也并不清晰。我采取的是同病相怜的路径。‘听我说,我们都快要老了,我们一直过着一心找彼此制度的缺点的生活。我看得出东方的价值,如同你看得出我们西方的价值一样。我确信我们两个人都厌恶地尝过这一次悲惨战争所带给我们的技术上的满足。但现在你自己的那方要杀你了,你不认为现在是认清你那一边和我这边的价值都一样少的时候了吗?看清楚点,’我说:‘干我们这一行所看见的,永远都是消极的一面。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两人都终将无路可走。我们两个人在年轻时都曾有极大的抱负……’我再度感觉到他内心的震颤——西伯利亚——我触到了一根神经。‘但是现在再也没有了。不是吗?’我催促他回答我这个问题。他难道没有想到,他和我在生命上可能是殊途同归吗?即使我的结论来自他所谓的‘不解放’吧,我们的工作却确然是一样的呀!举例来说,他难道不相信所谓政治的平等是毫无意义的?那些政治家的伟大设计,除了把旧日的不幸换个包装以外,并没有任何真正的成就!因此他的生命——由另一个毫无意义的行刑枪手中拯救下来的生命——是更为重要的,就伦理和道德的观点来说,比所谓责任感、义务、实践,或任何使他处于目前这种自我毁灭的东西重要得多了?这样过了一辈子的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也不会怀疑一个以他根本不曾犯过的罪名便要冷血地将他枪杀掉的制度,它的完整性在哪里?我请求他——是的,我想我的确恳求过他;在我们到机场去的途中,而他仍然没有对我说过半句话——我请求他想想,是不是真的相信他所服务的‘马戏团’直到此刻仍真诚地对待他?”
好一阵子,乔治缄口不语。
“我把我所学过的心理学及取业技巧全都丢在一边了。你可以想象到老总会怎么说。我的故事仍然使他感到有趣,他喜欢倾听人们的弱点。为了某种原因,特别是我的弱点。”他又回复到刚才的话题:“然后我们到达机场。飞机抵达时,我和他一起登机,飞了一段路程(那个时候直达的喷射机并不普遍)。他正要由我身边溜走,而我却无法阻止他。我不再说话。但是他若想改变心意我就在他身旁。他没有,他宁死也不愿满足我,宁死也不愿脱离他所参与的政治制度。我最后看到的,据我所知,是他露在机舱窗户上那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正看着我走下飞机的梯阶。两个很象俄国人的恶棍已经登机,坐在他后面的位置上,我没有理由再待在机上了。我搭机返国后,老总说:“我祈求上帝让他们把他枪毙。’并且给我一杯茶让我恢复精神。就是他喝的那种中国香片,柠檬茉莉香片之类的,他派人到转角那家杂货店买的,我是说他以前。然后他放我三个月的假,不许我推辞。‘我喜欢你有疑惑。’他说:‘这使我知道你的立场,但是别太纵容疑惑,否则你会感到厌烦。’那是句警告。我想。他又叫我别太重视美国人,他对我保证他几乎从不在乎他们。”
皮特望着他,等他说出结论。“但是你认为怎么样?”他追问着,以一种似乎被欺骗了的声调。“卡拉曾经想过要留下来吗?”
“我确信他根本不曾想过。”乔治厌恶地说:“我的行为就象一个傻子,一个极典型的、软弱的西方自由主义者。但是虽然如此,我宁愿身为我这样的傻子,也不愿象是他那一类的。我相信,”他强而有力地重复说:“无论我的理论或他自己对莫斯科中央的判断,都不曾使他丝毫动摇。我猜想他那天晚上是在想着等他回国后要怎样反咬卢涅夫一口。一个月之后,卢涅夫被枪毙了。卡拉接任卢涅夫,让他的旧情报员恢复了活动,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吉若。回想起来更令我觉得难堪的是,他望着我的时候,很可能都想着吉若。我想他们对这件事可着实笑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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