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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火龙盘踞在亭外铜柱上,只烧得漫天血染:「小道长,既然陆夫人厉害,为什么凶手每次动手她都在场,却救不下一个人来?她为什么不和杀人凶手拼个你死我活?」
这句话落在华阳耳中,倒像是轰轰的雷鸣。华阳愣了半晌,才怔怔地问:「她和我都斗过,为什么不和凶手拼出个死活?」
陆青川看着他,放柔了语气:「你有没有想过,杀人凶手是她的至亲?」
华阳脑中一阵空白,顾不上想,先愣愣地跟着念了一遍:「杀人凶手是她的至亲,她才对凶手屡屡回避……」他说着,猛地摇了摇头:「不对。你刚才说,至亲……」
陆青川笑了笑:「我方才说,杀人凶手是她的至亲。譬如陆老爷,譬如陆青川。」
华阳气得浑身发抖,半天才骂出一句:「你胡说!」
陆青川和颜悦色地看着他:「我猜,你一定在想,青川已经死了,陆老爷又是废人一个。」
华阳想说的被他先讲了一步,只能喘着粗气。
陆青川扬眉笑道;「事实并非如此。」他说着,手指轻叩着雕栏,仍像漫步闲庭一般,笑盈盈赏着这一场盛世烟火:「不错,我是妖。被人剥了皮、剜出内丹的妖。」
华阳听了,呆立半晌。
华紫渊在半空冷眼旁观,见火势忽然一窒,当即喝道:「华阳,退后几步。」
陆青川轻声笑着:「避什么。我是虎落平阳,没了爪牙……」
他越是这样说,火势就越是稀微。六条火龙被困方圆,火柱之间,隐隐露出一线生机。
华紫渊冷哼一声,手掐法诀:「玉清始青,真符告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顷刻之间焰舌又活了过来。随着这一声喝令,云层血染,电光隐现,如龙行沧海,自有一番睥睨威慑之力。
陆青川眯着眼睛,看着满天雷云,轻声说:「孰是孰非,小道长,我要你看个明白。」
话音未落,一道天雷从空中劈下,打在芳草萋萋的坡地上。陌上似锦繁花,被天雷烧成旱土。
华阳浑浑噩噩之中,见了这等天火滔滔,造化之威,又是一阵心悸。
还未回过神,第二道天雷轰鸣而下,雷生风,风生火,劫火如潮,有泱泱之势,几可斩断万象。陆青川站在亭中,衣袡翻飞,恍如浴火修罗。
眼看天雷劈落,那人忽然张嘴,吐出一股赤红色的妖气,被风一吹,化作一朵华盖大小的牡丹,花上又生出无数枝蔓,藤叶相缠,再结出一朵更为硕大的花苞,于红莲火海上缓缓绽放,正好接住那道天雷。
雷火被妖气一阻,像是银瓶乍碎,在半空中进射开来。刹那间云斜天倾,火星四溅,落地即燃。
华紫渊袖袍翻滚,食指往下一指,喝道:「破!」那朵开得妖异的牡丹被打得枝残叶落。
华阳颤声说:「紫渊师兄,府里还有人!」
整座陆府已经陷在火海里,华阳连叫两回,华紫渊仍是毫不动容,只说:「生死之数,自有因果。」
华阳喃喃接了一句:「我就去看看陆老爷。」
他正要走,忽然被一根结着花苞的枝条绊了一跤。那根枝条牢牢缠在他脚腕上,华阳扯了几下,枝条却纹丝不动。
陆青川嘴角含笑,笑意却未落在眼底:「小道长,你安心看戏便是。」他五指轻轻收拢,那条花枝又在华阳脚上缠了几圈。
华紫渊微蹙眉头,从长剑上一跃而下,踩着飞檐翘角,那柄长剑光芒大盛,化作纷纷剑影。
几乎是同时,其余三道天雷轰然而至。
府里的家丁仆妇,原本在担水救火,煌煌天雷一落,把他们吓得挟起细软往府外逃去。一时间树倒猢狲散,雕栏画栋都付之一炬。
眼看着陆老爷住的养心斋被火舌吞噬,天忽然暗了下来,冷风阵阵像是刮骨钢刀,风里传来凄凄的歌声。
青春已老,
红豆未抛;
昨日遥遥,
今日渺渺。
华阳像是坠在梦魔里,一半是热气蒸腾的火场,一半是阴气袭人的鬼城。打斗声隔着千山万山,只听见女人的啼哭一声声逼近,片刻工夫就近在眼前。
华阳再一次看见这张满脸血污的脸,心里像是开了调料铺子,酸咸苦辣,独独没有甜。
离得近了,才发现女鬼生得和陆青川有五分相像,眉梢眼角气韵内敛,细细看时才看得出秋水氤氲流光那一转。
华阳一时恍惚,仿佛见到了死去的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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