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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足,各自名家。这足见曹弟弟的不俗。如此的闪光履历,和引发兄长耻辱的事件,实在挨不上什么边际。
不过,这些个事实,乃是细枝末节,并不能够影响爽版的民间想象。不论是亲兄长,还是从兄弟,尽管直接诱发了神仙曹国舅的产生,却都被指派为罪恶替身,永远遗臭。
而在《龙图公案》的说部里,有二国舅贪图民女姿色,杀死亲夫,胁迫民女。亲夫冤魂投诉包公,包公追查。大国舅听说后,给二国舅通风报信,让他杀死民女,以绝后患。二国舅将民女投井,却被民女逃逸。路上偏遇见大国舅,以为是青天包爷,投呈诉冤。大国舅见状吃了一惊,胡乱给个罪名,铁鞭击死,尸首丢在偏僻小巷。谁知民女依旧不死,醒来后终于找到包公,廉得实情。包公设计,诈病赚来大国舅,叫出民女控诉,然后将他长枷监禁。又写封假信,骗来二国舅,民女再诉冤情,也将他枷入牢房。
两位国舅蒙难,自然惊动了仁宗皇帝和曹皇后,亲来劝解,包公不听,并立即将二国舅押赴法场,执行处决。仁宗皇帝下诏,大赦天下罪犯,大国舅开枷获释,自称死而复生,于是入山修行,得遇真人点化,进入仙班。
八仙:亡命鼻祖(18)
相比列仙版本,曹老弟担任的国舅,虽然没有二弟亲自执行屠杀那样的暴力,但也参与了谋害民女的连续事件,掉进了不法的茅坑里,身上有抹不干净的大小便,比之曹佾的谨慎自好,简直谬之天壤,成为继亲兄从弟溅落污水之后,更加惨烈的自沉。即便后来他终于成仙,也不过是档案里有污点的不光彩旁证,终于还是遗臭。看来比起恣肆的仙传,伪托讲史的小说,更是坏人声名的风快利器。
说起来,国戚犯法,原是旧时代的常事,让包老爷为民做主,予以杀掉,也是那个时代民间最大限度的痛快,尽管那痛快更多存在于文学的虚拟。遗憾的是,饶这样虚拟的痛快,却放着偌多枉法不悛的皇亲国戚不去拾掇,偏要安排落实在一向有贤良谨慎德行口碑的曹氏家族身上,便不能不劈空断送了该痛快的物质基础。割阑尾切掉了输卵管,属于炸药包塞错了地方的严重事故。一场民本色彩十分浓郁的好唱本,终于流落成胡言乱语的无根谈,只配堕入妄诞不经的仙怪传奇,成为麻木人民的蒙汗药。
好可怜见的国舅爷哟~
在八仙组成吃喝团队,渡海赌赛的细节中,以上诸位,扔到水里的法器,由于版本的不一,时有出入,但总体都应该是体现个人行世道行的某种缩影,因此,铁拐或者葫芦之于瘸李,拂尘或者芭蕉扇之于钟离祖师,纸驴或者鱼鼓之于张老汉,宝剑之于吕仙,拍板之于蓝叫花子,玉板之于国舅爷,都没什么疑义。
而洞箫或者笛子之类的吹筒响器,原本就是风流书生行迹江湖的道具,放在潇洒的吕仙或者和名士大有瓜葛的小韩侄子身上,依然没什么不合适的。
花篮的归属,涉及两造。蓝叫花子执拍板原本正宗,但含混间就成了花篮,甚至可能由此导致了变性,这在小蓝一节已经说过。另外一造则是小韩侄子,甚至有人说,那篮子本来就是他的,只是民间的唱本难免糊涂,所以胡乱挪到了蓝叫花子身上。至于小韩侄子的花篮来历,则往往付诸阙如。不过,联系到传说中他缔造逡巡酒之外的另一绝技——顷刻花,或许才是确认篮子主人的正经源头。
另外的两造纠结,则发生在小何仙姑和国舅爷之于笊篱的归属上。从金代墓穴出土的砖雕上,国舅爷不论是身着蓑衣还是袍服,都不忘记拿着一把笊篱。只是到了杂剧中,似乎陡然想起了他的皇家身份,方才开始归真返璞,找回了朝廷气象的玉板,但也依然耿耿的唱:玉堂金马一朝臣,翻作昆仑顶上人。……金牌腰中挂,笊篱手内村,更不做国戚皇亲。不明来历的笊篱,居然成了背叛原来高贵出身,划清阶级界限的一件重大证明。
在小何仙姑的掌故里,母鹿喝下大同禅师骚尿,产下肉球,并从里面分裂出婴儿时期的小何仙姑之后,的确有关于笊篱的依稀脉络:寄居何道人家的仙姑正在淘米,忽有高人前来召唤,她来不及抛弃手中笊篱,便紧跟高人投奔了仙路。
笊篱是无疑的炊事用具,在女权尚未成为议事日程之许多年前,它只好是以炉灶为日常活动场所的女人所操持的工具。学术的观点认为,神仙手里的法宝,是对凡人使用的生产工具和作战武器的超越。由此而言,笊篱的归属于仙姑,几乎是无可争议的。
尽管在神仙事迹中,越世俗的法宝往往越具有诡奇的神通,但笊篱的外型,更多令人联想到油渍麻花藏污纳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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