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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样!讨厌的话就直接说讨厌就好啦!”
真冬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我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
一跳,不过事到如今也不能闭嘴装死了。
“……你为什么能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
“看了就知道啊!你明明就不喜欢你爸爸嘛!干嘛想得那么复
杂?父母离婚后我也跟哲朗说过好几次:‘你这个大白痴薄情
郎没用的东西,我最讨厌你了!害我不但没了妈妈,连爸爸都
死了,还好家人不算全死光。’”
真冬满面通红地瞪着我,头发也随之颤抖。然后她猛然转过身
,继续往前走去。
我真的有资格说这种话吗?真冬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后,我忍
不住这么想。重新调整快滑下去的吉他背带后,我再次跟了上
去。
大约走了四个车站的距离后,真冬开始喊脚痛了。于是我们走
进铁路旁的小公园,坐在长椅上休息。公园里只有狭窄的沙坑
、两台翘翘板和长椅,真是寂寞的空间。
“右脚痛吗?”
“不是,两只脚都痛。和那个没关系。”
似乎只是因为走太久了。而我则因为吉他的背带深深陷进肩膀
而感到很吃力,有机会休息真是谢天谢地。
抬头仰望没有星星的阴翳天空,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三更半夜的我,到底在这种地方干嘛啊?之后又打算怎么办呢
?我甩了甩头,看着脚下,决定忘掉这个问题。
“我的脚从以前就很容易疲劳,也常常抽筋。”
既然如此就别说什么要沿着铁轨边走边找尸体啊!
“……嗯,所以你弹琴的时候才都不踩踏板吗?”
“跟那个没关系,演奏巴哈的时候本来就用不到脚踏板。”
“不是啦,我觉得你就算不用脚踏板,还是能把延音表现得很
好。”“你听过那么多我的CD吗?”
“因为人家都会寄来给哲朗啊。发行过的我几乎都听过吧?”
“真恶心。”
那是你自己弹的东西吧!真恶心是怎样?
“把世界上所有我录的东西都烧掉就好了。”
不喜欢的话别录不就得了?
“其实你不喜欢钢琴,却硬被逼着弹?”
真冬点了点头。
“我从来不觉得弹钢琴是什么愉快的事。”
“可是你弹萧邦的《蝴蝶》时听起来还满愉快的啊?”
“评论家老是喜欢胡乱推测演奏者的心情,我总怀疑他们是不
是笨蛋。就算心情不好也能演奏欢乐的曲子啊!”
要这么说的话……也是没错啦。
音乐不过就是音符的排列,若要说其中隐藏着怎样的心情,那
往往是聆听者内心的问题。
“所以你就开始讨厌钢琴,也不想再弹了?”
“反正现在也没办法弹了,只有拇指和食指能自由活动。”
真冬抬起自己的右手,试着张开手掌。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依
旧有气无力地弯腰驼背。
“要是接受检查然后动手术——”说不定有机会康复?
“所以我才要逃走。”
真冬把右手放在胸前,左手像要护着右手般覆在上面。
“那个人说,他的梦想是和我一起演奏贝多芬的第二号钢琴协
奏曲。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是第二号,那又不是很受欢迎的曲
子。”
贝多芬留下了五首钢琴协奏曲,根据最近的研究指出,降B大调
第二号协奏曲较第一号更早问世,也是贝多芬的钢琴协奏曲中
最少被演奏的一首。
“后来我在找以前录过的东西时才发现,其他四首他都和妈妈
一起演奏过,也留下了录音。”
那是——
我把张开了的嘴巴又闭了起来。
本来想说“那是你想太多了吧”,但实在说不出口。
“而且……反正我的手也治不好了。我就是这么觉得。”
真冬以左手紧紧握住右手的手腕。
“因为我是那个人为了演奏钢琴而制作的,一旦放弃了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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