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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事了,正在睡觉。」恬哈弩悄语。
「你刚跟他在那里吗?」恬娜问。
恬哈弩点点头:「我们站在墙边。」
「召唤师傅做了什么?」
「师傅召唤他……硬把他带回来。」
「带回生界。」
「带回生界。」
「我不知道哪个较可怕,」恬娜说,「是死,或是生?真希望能免于恐惧!」
赛瑟菈奇的脸与温暖的波浪秀发靠向恬娜肩膀片刻,轻轻一抚。「你很勇敢,勇敢。」公主喃喃道,「但我,噢!我怕海!我怕死亡!」
恬哈弩安静端坐。借着悬挂枝叶间的微弱温柔光芒,恬娜可以看到女儿纤细的手盖在烧伤扭曲的手之上。
「我想,」恬哈弩以小而奇特的声音说,「死后,我可以吐回让我存活的气息,可以将未做的一切还诸世界,所有我可能成为与不能成为的一切、所有我未做的选择,失去、耗用及浪费的一切,可以全部还诸世界,送给尚未活过的生命。那将是我对世界的回报,感谢它赐予我活过的生命、爱过的挚爱,与吸过的气息。」
她抬头望向星辰,叹口气,低声说:「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她转头望向恬娜。
赛瑟菈奇轻轻抚过恬娜的头发,站起身,默默进入屋内。
「妈妈,我想不久后……」
「我知道。」
「我不想离开你。」
「你必须离开我。」
「我明白。」
两人继续坐在心成林中闪闪发光的黑暗间,相对无语。
「看!」恬哈弩喃喃。一颗流星划越天际,迅速消失,光之轨迹缓慢消退。
五名巫师坐在星光下。「看。」一人说,抬手画出流星轨迹。
「是濒死之龙的灵魂。」阿兹弗说,「卡瑞构人这么说。」
「龙会死吗?」黑曜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它们的死亡不同于我们。」
「它们的生命也与我们不同,它们在世界间来去自如,奥姆伊芮安是这么说。从这世界的风到他风中。」
「我们也尝试过,」塞波说,「却失败了。」
阿赌好奇地望着他:「长久以来,你们在帕恩都知道我们今天听到的故事、直拥有这份知识吗?就是关于龙与人的分裂,还有旱域的创造?」
「跟今天所听的观点不同。我受的教诲是,夫尔纳登是魔法技艺的第一个伟大成功例子,巫术的目标就是征服时间,永生不死……也因此带来帕恩智识所造成的恶果。」
「至少你们保留了我们鄙弃的大地之母智识。」黑曜说,「阿兹弗,你的族人也是。」
「这个嘛……你的族人也懂得把宏轩馆建在这里啊。」形意师傅微笑说。
「但我们建得不对,」黑曜说,「我们所建的一切都是错误。」
「所以必须拆毁。」塞波说。
「不行,」阿赌说,「我们不是龙,我们要住在屋里。至少要有几面墙。」
「只要风能从窗户来去就够了。」阿兹弗道。
「那谁会从门口进入呢?」守门师傅以平和的语音问。
一阵静默。一只蟋蟀在空地另一端勤奋唱奏多时,暂停片刻,再度开始。
「龙?」阿兹弗问。
守门师傅摇摇头:「或许之前开始而又遭受背叛的分裂,将要完满结束。龙会得到自由而离去,留下我们面对之前所做的选择。」
「对善恶的了解。」黑曜说。
「创造、塑造的喜悦,」塞波说,「我们掌握的技艺。」
「还有贪婪、软弱与恐惧。」阿兹弗说。
另一只较靠近溪边的蟋蟀响应第一只的呼唤,两只蟋蟀不规律地一搭一唱。
「我怕,」阿赌说,「怕到不敢说的是……龙离开后,说不定我们掌握的技艺也会与之同去。我们的技艺、我们的魔法。」
其余人的沉默显示同样的恐惧,但守门师傅终于开口,语调轻缓却确定:「我想不会。没错,龙是创世者,但我们也学会了创世,转化成自己的技能,无从剥夺。要失去,我们得先遗忘、抛弃。」
「像我族人一样。」阿兹弗道。
「但你的族人记得大地是什么,永恒的生命是什么,」塞波说,「而我们忘了。」
漫长的沉默再度降临。
「我可以向墙伸出手,」阿赌以极低的语调说,「他们近了,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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