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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登,但你们不满足于得到的那份,不只想要自己的忧虑,更想要我们的自由。你们想要风!凭借毁誓者的咒文与巫术,偷去属于我族的半片领土,隔绝生命与光芒,好永远生活在那里!小偷!叛徒!」
「姊妹,」恬哈弩说,「这些不是偷窃的人,而是付出代价的人。」
她沙哑低暗的声音带来一阵静默。
「代价是什么?」名字师傅问。
恬哈弩望向伊芮安,伊芮安迟疑片刻,较为收敛地说:「贪婪熄灭白日,凯拉辛这么说。」
阿兹弗开口,望向空地对面成排树木,眼光似乎追描出树叶的些微飘动。「古人发现龙的领域不限于躯体,他们发现龙可以超越……时间,也许是如此……他们嫉妒这份自由,便跟随龙族道路,进入西之西处。他们将该处一半领土占为己有,一个时间不存在的领域,好让自我永久留存。但人的自我不能像龙一样与肉身同在,只有人类的灵魂能去该处……他们因畏惧龙族的怒气,而建起一道无论人或龙的肉体都无法跨越的围墙,命名技艺则在西方诸岛铺撒一张大咒文网,岛民死后,会去到西之西处,灵魅永远居留在那里。
「但墙壁建起、咒文施毕后,墙内的风停止吹拂,大海退干,甘泉枯竭,日出的高山成为夜晚的高山,死者去到一片黑暗大陆、干旱的境域。」
「我曾走在那片土地上。」黎白南语调低沉而不情愿地说,「我不害怕死亡,但我害怕那里。」
沉默笼罩。
召唤师傅以粗糙、不情愿的声音说:「喀布与索理安试图打破那道墙,好令死者复生。」
「不是复生,大爷,」塞波说,「他们像创符者一样,依然在寻求脱离躯体、永生不死的自我。」
「但他们的咒文扰动那地方,」召唤师傅闷郁地说,「龙族因而忆起远古的错误……因此亡灵如今越过围墙,渴望重新回到生界。」
赤杨起身说:「他们渴望的不是生界,是死亡,渴望再次与大地合一、重合。」
众人望向赤杨,但他对此近乎毫无所感,只有一半意识与众人同在,另一半则在旱域。他脚下的草地既是碧绿而阳光满布,亦是死枯而昏暗不明;树叶在他头顶颤动,低矮石墙在不远处,就在黑暗山脚下。众人中,他只看得到恬哈弩,虽无法清楚分辨出她的身影,却知道她站在他与墙之间。他对她说:「他们建起墙,却拆不掉。恬哈弩,你愿帮助我吗?」
「我会的,哈芮。」恬哈弩说。
一道阴影冲入两入之间,一捆巨大的黑暗力量隐蔽她,擒牢、束缚他。他挣扎、喘息,无法呼吸,在黑暗中看到赤红火焰,然后一切消失。
西方诸岛之王与柔克师傅,地海两大力量,齐聚草地边缘,在星光下会合。
「赤杨能活吗?」召唤师傅问,黎白南答,「药草师傅说他已脱离险境。」
「我错了,」召唤师傅说,「我很后悔。」
「你为何召唤赤杨回来?」王问,并非责怪,但想得到答案。
良久,召唤师傅沉郁地说:「因为我有力量这么做。」
两人沉默踏上大树间的开阔小径,左右一片漆黑,但脚下照耀着灰白星光。
「我错了。但想死是不对的。」召唤师傅口音带有东陲的浓重卷音,低低说道,近乎恳求,「对年老、病重的人而言,或许该是如此。但生命是我们领受的赐礼,想保留、珍视这份伟大赐礼,怎么会错!」
「死亡也是我们领受的赐礼。」王说。
赤杨躺在草上一方软垫。形意师傅说他该躺在星辰下,老药草师傅也同意。他沉睡,恬哈弩静静坐在身边。
恬娜坐在低矮石屋的门口,看着恬哈弩。夏末的主要星辰在空地上闪耀,其中最高的星便叫做恬哈弩、天鹅之心,苍拱的中心。
赛瑟菈奇安静走出屋子,到门口边,在恬娜身旁坐下。她取下固定面纱的金环,让金褐的浓密长发随意披散。
「噢,朋友,」公主呢喃,「我们会变成怎么样?死者正朝这里来,你感觉得到吗?像涨起的潮汐,越过石墙。我想无人能阻止。几百年来,所有死人,此刻皆自西方诸岛的坟墓而出……」
恬娜的脑海与血脉均感受到击打、呼唤,如今她与众人皆知晓赤杨所知的事物。但她攀附住信念,即便如今只剩希望。「赛瑟菈奇,他们只是死人。我们建起一道虚假的墙,必须拆除,但真实的墙也存在。」
恬哈弩起身,轻轻走到两人身边,坐在两人脚下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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