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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整个文渊阁内一片诡异的死寂,沈莫言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犯到了朱祁钰的禁忌。
良久之后,朱祁钰终于又开了口,烛火的光亮映在眼眸内,一泱一泱下沉,沉到眼底,便完全做看不透的漆黑。他虽已不复方才的言辞犀利与怒意难遏,但是却莫名其妙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莫言,扪心自问,朕自登基以来,可曾在何时有过什么心狠手辣的戾行?”
沈莫言尽管一头雾水,可直觉却令他瞬时有了不详的预感,心没由来地一直往下沉。他依旧低垂着头,言辞间斟酌着字眼与辞藻:“陛下一向宽厚仁慈,爱民如子……”
“行了,不用再堆砌辞藻,刻意恭维了。”朱祁钰像是知道他接下来那些客套话,不耐烦地一挥手将他打断。“既然,这么久以来,朕还不曾有过什么心狠手辣的戾行,那今日,朕也就不妨杀一儆百,为这些不知君臣分寸,胆大妄为的人破例。”他说得极慢极慢,并没有刻意凝重,一字一字到了最后,竟然像是云淡风轻一般,不见任何起伏的波澜。
还不等沈莫言反应过来,只听一声突兀的响,朱祁钰手中的黑玉寸翰狼毫生生断成了两截,从未有过的阴暗之色瞬间染上他的眉眼,像是一把长久以来尘封的利剑,终于出了剑鞘,透出妖异无情的色泽。“立刻将阮浪、王瑶、章纶、钟同等四人下锦衣卫狱,先杖刑一百,再行收监,听候发落,决不许手下留情!”
一听这话,沈莫言不禁打了个寒噤,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朱祁钰,以为自己一时失神,听错或是漏听了什么,但朱祁钰那平静的神色却昭示着一切决定的不可更改,甚至以阴沉的脸色告诫他不要为任何人求情,否则便是自讨苦吃。
看来,这么几个月以来,皇太子的薨逝在陛下的心上留下了一条无法愈合的伤口,即便是历经了时间的冲刷,表面趋于平静与克制,也仍旧无法掩盖那毕生难忘的疼痛。毕竟,有哪一个做爹的能忍受自己的儿子死于非命,还要被众人用作政论的谈资?!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唯有领命起身。
看来,朱祁钰这一次是真的怒意澎湃了,倘若这即将下狱的四人真的身经那决不许手下留情的一百杖刑,那么,他们恐怕是很难活着离开锦衣卫诏狱了。
“或许,朕平素对这些朝臣们太过纵容了,如今也该是时候让他们得点教训,长长记性了!”身后,传来朱祁钰如寒冰一般冷漠无情的言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今日伊始,倘若再有谁借皇太子薨逝之事妖言惑众,搬弄是非,一经核实,通通廷杖伺候!既然他们说朕的太子没了是天意如此,那么,朕就要普天之下所有人知道,朕要谁死,谁就得死,这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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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华灯初上之际,按照皇宫里的规矩,四道宫门皆已经关闭了,要待第二日早朝之时方才开启,倘若要在这段时间出宫,需有朱祁钰的谕令才行。而沈莫言虽然奉朱祁钰之命,要将阮浪等四人逮捕下狱,但因其身为大内侍卫统领,不方便在此时随便离宫,便将朱祁钰亲手书写的谕令由宫门缝隙里递出,交由锦衣卫千户执行。
两个尚膳监的小太监正好打那里经过,无意中看到这一情景,不知是何事,只觉甚为新鲜,便兀自私下议论,不想又被清歌听见,几经辗转,这事便就此传到了素衣的耳朵里。素衣觉得事有蹊跷,差人将沈莫言传来问话。沈莫言正愁无法为阮浪等人说情,如今素衣问起这事,正中他下怀,他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告知了素衣。
原本,在素衣的计划中,便已经有所预计,朱祁钰因朱见济的中毒身亡,必然会彻查一切细节,就算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也会于无形中逼迫阴谋的背后操纵者有进一步的举动,毕竟,阴谋操纵之人的目标不可能仅仅是谋害朱见济,这样,便有机会揪住那居心叵测之徒。可是,素衣没有预料到,朝廷之中,竟然有官员也拿朱见济的死做文章,更没有预料到,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终于将朱祁钰压抑心中的怒火给全部激发了出来。
待得朱祁钰回到独倚殿,素衣便不失时机地立刻询问起了此事。与平素不同的是,朱祁钰还未听完便脸色沉郁,一言不发,双眸定定地看着素衣,如同一尊被凝定的冰冷石像。而此时此刻,他心里正在思量什么,素衣竟然无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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