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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良用恻然。赛尚阿、大学士贾祯入直最久,责备宜严,姑念一系多病、一系年老,兹录其前劳,全其末路。”
以下就是一段空白。因为一二品以上的大员有过失,臣下不得妄拟处分,所以从赛尚阿开始,对所有的军机大臣,都是只拟罪状:“大学士贾祯,内廷当差有年,只为囿于才识,遂致办事竭蹶;大学士季芝昌,只能循分供职,经济非其所长。协办大学士彭蕴章甫直枢廷,适当多事,惟既别无建白,亦不无应得之咎。”
这三小段之下,都留有空白,预备让皇帝自己去填注处分。接下来又这样说:“朝廷于该大臣之居心办事,默察已久,知其决难振作,诚恐贻误愈深则获咎愈重,是以曲示矜全,从轻予谴,初不因寻常一眚之微,小臣一疏之劾,遽将亲藩大臣投闲降级也。”
认真的看过折子,皇帝拿起笔,飞快的草拟了一份上谕,吩咐一声:“去,传内阁、六部、御前大臣到养心殿见朕。”
六福不敢多问,答应一声跑了出去,很快的,内阁卓秉恬、倭仁、孙瑞珍、曾国藩、翁心存、阎敬銘、载垣、僧格林沁、世铎、华丰等人进到殿中,整衣拜倒:“臣等叩见皇上。”
“前天,朕和军机处见面的事情,想来尔等也都知道了吧?”
军机处为了皇帝要降旨惩戒鸦片商人一事,当面顶撞皇上,朝野上下尽皆知晓,虽然当时皇上没有多说什么,但以皇帝的性子,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轻松放过,这也是大家的共识,今儿召众人到御前,不用问,正是为此事而来。卓秉恬碰头答说:“是,臣已经知道了。”
“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臣以为,军机处大臣奏对时,哓哓置辩,已无人臣之礼;若再事姑容,何以仰对先皇在天之灵?又何以服天下公论?请皇上降旨,从重处置。”
“先皇临终之时,曾经于朕、于群臣有过教诲:”皇帝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皇考他老人家说,万事当以国计民生为重,无恤其他。朕每每想及,心中感佩,自问德行难比先皇万一,亲政之初,也从不敢临之以威,却不想多年沿袭而下,竟为赛尚阿之流以为朕是秉性柔弱之主,言语之中失却人臣之礼多有,朕一贯优容有加,不想数日前为惩戒鸦片一事,赛尚阿,贾祯等目无君上,顶撞朕躬,实在是放肆已极”
皇帝的声音逐渐提高,“赛尚阿以受命佐臣自居,更兼懿亲之贵,目无君父,由来已久,朕念及旧情,一再容让,该员不知报效,前日呈旨之事大出悖逆之言,谤及朕躬之处在在,朝中多有劝朕训诫之声,不过朕念在他三朝老臣,更且是懿亲之尊,总不愿骤加挞伐。孰料竟成养虎遗患”
“赛尚阿之下,如贾祯、季芝昌、何汝霖等,以文臣听用,不知精白上侍君父,只以个人利禄为尚,本年年初,季芝昌、何汝霖等借江南办差之机,于湖北省内买良顶凶一案,早知经纬,却私相庇护,指鹿为马,草菅人命,不但失却人臣之尊荣,更忘却君子立命,当以‘与人为善’为攸归之根基,如何可为朝臣表率,如何立足于军机处?传旨:……”
众人知道,这是最关键的声音,各自聚拢精神,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赛尚阿、季芝昌、何汝霖三人,入职最久,责备宜严,姑念三人年老体衰,着开去一切差事,家居养身,仍准以原品休致。”
“大学士贾祯,内廷当差有年,只为囿于才识,遂至办事竭蹶;周祖培只能循分供职,经略非其所长,均着开去一切差事,降二级调用。协办大学士,领工部尚书衔军机大臣彭蕴章,甫直枢廷,适当多事,惟既别无建白,亦不无应得之咎。照前例,宜应退出军机处。钦此”
一夜之间,军机处全班尽撤,掀起了宦海中的绝大*澜;这等全无先例所举,不但身历其境的人目瞪口呆,就是旁观者亦觉得惊心动魄。
这一次看起来是处置过苛,但和早年为陈孚恩买参、曾国藩谢恩折一事都有不同。
那两次都是皇帝借题发挥,去前朝旧臣,而这一次,题目上争的是国事,争的是公是公非,没有人敢说皇帝的决定不当,更加不敢有人进言要求收回成命,因为那是干预大政,僭妄太甚。一时间朝野上下噤若寒蝉,都在驻足观望,等待事情的下一步进展。
到了第二天,又有上谕,别简恭亲王奕、吏部尚书满员文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提调、同文馆总稽查文祥、工部尚书翁心存、改任户部尚书孙瑞珍入值军机处,同时又命新任兵部尚书曾国藩,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
上谕明发过后,奕等人具缮谢恩折,送到内奏事处,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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