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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争,公然表示:郑某人一天不离秋审处,此案一天不可动赵光劝说再三,毫无用处,而就在这相持不下之际,赵光报了丁忧。
办完丧事,预备扶柩回故乡安葬,此去要两年以后才能回京,在京多年的未了之事,要作个结束。细细思量,只有这一案耿耿于怀,因而亲笔写了一封信给周祖培,坦然引咎,说为门下士所误,郑敦谨审理此案,毫无错误,请周祖培格外支持。
就为了有这样一封信,郑敦谨才能不受干扰,尽心推问,全案在咸丰四年的二月底审问确实,王树汶得以不死,而承审的官员,几于无不获罪。
通城知县马翥革职充军,以陆惺接任;任凯以‘特旨交审要案,于王树汶冤抑不能平反,徒以回获属员处分,蒙混奏结。迨提京讯问’,鳞椿复以‘毫无根据之词,晓晓置辩,始终固执,实属有负委任,着即行革职,姑念该员上任未久,前情不明,故着加恩仍留原任。’而京山县知县朱光第,为官一地,造福一方,正是职司守牧臣工典范,擢升为武昌知府,即日上任。
这一次曹仁修宴请,说起的,就是这件事。何桂清听台长——御史台不称上官,而称台长——念及此事,脸上如同飞了金似的似有荣焉,不过听他说圣躬忧虑,自己自然要问:“皇上的烦恼是什么呢?”
“无非权臣跋扈。”
“皇上乾纲独断,既有所恶,何不罢黜?”
“你知道不知道,皇上亲政之初,曾经立过誓言,要待大臣如弟兄手足,这话……”
“这话我也听过,可是亲爱不是姑息。”
“不错,应该爱之以德,不过凡事不能无因而至。”曹仁修停了一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的。”何桂清点点头,想了一会儿,他又说:“古人有言:疏不间亲。大臣在皇上是弟兄,像我,只是远房子弟,上章弹劾大臣,不正犯了疏不间亲之戒了吗?”
“根云兄顾虑周详,处事正该如此,可是你应该看的出来,从古以来的纳谏之君,除了唐太宗就数今上了,而且,”他加重了语气说,“依我看,今上犹贤于唐太宗。”
“哦?”何桂清眨眨眼,很是注意的问,“何以见得?”
“你还记得魏征仆碑之事吗?”
这是个很有名的典故,何桂清当然知道,贞观十七年正月,魏征病故,唐太宗命九品以上官员皆赴丧,陪葬昭陵,下葬之日,唐太宗登御苑西楼,望哭尽哀,自制碑文,亲书上石,人臣哀荣,至矣尽矣。但不到五个月的功夫,唐太宗听信谗言,以为魏征生前结党好名,手录前后诤谏之词,以示起居郎褚遂良,爆帝之短,因而下令将所撰魏征墓碑扑倒,原来预备跟魏征结为亲家,以衡山公主尚魏征之子叔玉的喜事,也就此作罢。
“唐太宗与魏征君臣遇合不终,而今上对大臣摁礼始终如一,这就是贤于唐太宗之处。”
这等于明白告诉何桂清,如能直言极谏,弹劾权臣,不但为皇上嘉纳,而且绝无后患。
从曹府告辞回来,何桂清坐到书案前凝神细思,弹劾军机大臣,不能无因而发,总要找到一个什么由头,方可动笔,琢磨了一会儿,给他想到了一件事:本年三月初,皇帝巡视天津绿营驻防,场面一塌糊涂,惹得皇帝龙颜震怒,将奕山、长瑞等人拔翎摘顶,交部议罪,就是直隶总督和天津府,也各有处分,赛尚阿是奉旨管着兵部的大臣,身担责任,难辞其咎,就以此事为立言之基
就为了这个缘故,何桂清认为军机的失职,非比寻常。他本来就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想法,此时越发觉得该轰轰烈烈搞一下,于是关紧了书房门,亲自誊写,密密固封,递入内奏事处。
皇帝打开来一看,事由是:“为兵事败坏,责有攸归,请将军机大臣赛尚阿交部严加议处,责令戴罪图功,以振纲纪而图补救。”
折子是这样写的:“现值国家元气未充,时艰犹巨,政多丛脞,民未敉安,内外事务,必须得人而理,而军机处实为内外用人之枢纽。赛尚阿等,始尚小心匡弼,继则委蛇保荣;近年爵禄日崇,因循日甚,每于朝廷振作求治之意,谬执成见,不肯实力奉行。屡经言者论列,或目为壅蔽,或劾其委靡,或谓昧于知人。本朝家法綦严,若谓其如前代之窃权乱政,不惟居心所不敢,实亦法律所不容。”
“……只以上数端,贻误已非浅显,若仍不改图,专务姑息,何以仰副列圣之伟烈贻谋?又安能臻诸上理?若竟照弹章一一宣示,即不能复议亲贵,亦不能曲全耆旧,是岂朝廷宽大之政所忍为哉?言念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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