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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于十四日清晨搭上陇海车赴沪。我们挤进车厢,立即证实了
工友们对国民二军的指责。车上秩序非常凌乱,到处都是横行霸道的军人,他们不仅自己不
买票,还以眷属名义挟带搭客私收车资,以饱私囊。这样,一般歹徒和走私者,争与不法军
人勾结,横行无忌,而农民和正当的商人买贩,则虽买了票也往往挤不上车。沿途各站和列
车中更是一片吵闹之声。车行的速率也不正常,花了双倍的时间,天黑后才到徐州。
徐州当时是国民军、奉军和直系军三种势力交叉的地方,秩序同样凌乱不堪。我们夫妇
在那里停歇一夜,才搭上翌晨向南开行的火车;可是所有客栈被各方军人占满了,旅客们都
挤在车站里过夜;有的在这里候了两三天,还没有搭上火车。我们好不容易才在挤满了人群
的车站中,占得一席地,度过一宵。
翌日,天还未亮,我们便挟杂在蜂涌的旅客群中,提着行李,争先恐后地挤上车厢去占
据座位;假若稍迟一步,就连站立的地方也不容易得到了。我们在占得的座位上呆坐着,一
步也不敢离开。候到上午九时左右,车才开行。车行以后,车上秩序才逐渐好转。这些亲身
经历的事,每一细节都曾不断的萦绕于我的脑际;我那时就确认,军阀们的所作所为,事实
上等于在培育着革命的种苗。
一九二五年三月十六日,我到达上海,立即住入中共中央所指定的地点。那所两上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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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的房子,就是中共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的办事处。刘少奇和他新婚的妻子已先我住在楼上的
前房。我们夫妇则住在楼上的正厢房。楼下便是我们的办公处所。邓中夏等人有时也在那里
下榻。这不过是中共中央的一个分支机构,但气象较之已往,显得堂皇多了。
陈独秀先生当天就来看我们。他首先慰问我们夫妇在北京的入狱,对我妻子更是慰勉有
嘉,又为我和刘少奇这两对新婚夫妇祝福,态度诚恳亲切,表现了充分的友谊。
我们互诉别后情况,他赞扬我纠正赵世炎等反孙北上的左倾错误,也称许李大钊先生和
我在北京对国民党所持的态度,认为是能于不动声色之中,贯彻了中共的主张。他对孙中山
先生的逝世可能引起的后果,表示忧虑;对于广东东江的军事胜利,则引以为快。他主张失
去了领袖的国民党应扩大党内民主,实行委员制的领导。他认为中共已克服了许多困难,对
中共的前途增加了自信;并强调中共必须独立发展。
陈独秀先生的这种对前途的乐观看法,是以中共工作的进展为其背景的。中共第四次代
表大会时,党员人数已近千人,中央及地方组织均已略具规模,党员的活动能力也已大为增
强;因此,在第四次代表大会的决议中,已提出中共要争取国民革命的领导权问题。
我参加了中共中央的工作后,很快体会到造成陈先生乐观的因素。四次代表大会后的中
共中央,虽仍未设立政治局,但雏型已具。我们每星期的会议分为两种:一种多半假威金斯
基的住所举行;经常参加的只有陈独秀先生、蔡和森、瞿秋白和我四名中央委员①。威金斯
基则以共产国际代表的身份参加。会议所讨论的,多是政策问题。另一种会议,威金斯基不
参加;出席者除我们四人外,还有新任中央委员主管宣传工作的彭述之、少共中央书记任弼
时、上海区委书记王一飞、职工运动委员会委员刘少奇、李立三和妇女运动委员会主委向警
予等;会议讨论的则多属日常工作。所以这两种会议的性质,前者颇类似于政治局会议,后
者则系中央工作会议。
中共中央这些会议显得更有秩序。每次开会都有预定的议程和明确的决议。我这里仅就
相当于政治局的会议的情形,及与中共发展有重大关系者,略述一二。
这个时期,中共中央很重视统一战线的策略。我们认为中共自身和工人阶级的力量是不
够的,必须通过统一战线的工作,去团结更多的力量,才能完成国民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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