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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地一跺脚:“呸,好你个无耻的贱人,怪不得你不答应嫁给龙门县的县太爷,原来你看上扛活的薛仁贵啦!那个薛仁贵还想唬弄我,说什么‘上天所赐’,分明是你二人做出苟且之事,败坏柳家的门风!”说罢摘下墙上的宝剑,要杀柳银环,夏氏急忙上前拦阻。
刚才,顾妈妈跟着小姐来了,她在门外等候,如今听到柳刚喊叫,知道不妙,就去请老夫人。
李氏和柳大洪慌忙来到前厅,为银环求情。柳刚不依不饶。李氏急了,说:“你要杀银环,我就撞头!”
柳刚气得呼哧呼哧直喘,啪!把宝剑往地上一摔,冲着柳银环说:“我这就去找县太爷,让他明天来,把你娶走。”说完,跑了出去,骑马直奔龙门县城而去。
柳银环这时放声痛哭,要死要活的。兄嫂在一旁相劝,李氏搂住女儿说:“你要是死了,为娘也不活了。”
银环说:“我爹把我许配给一个老头子,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女儿推入火坑吗?我如果不答应,爹爹肯定不饶我,我看还不如死了呢!”
柳大洪说:“我看妹妹还是逃命去吧!”
“我一个女儿家,往哪儿跑哇?”
顾妈妈推门而入:“姑娘要走,我陪你走。怎么也不能在这儿等死呀!”
李氏一听这话,心里也亮堂了:“女儿,事到如今,只有这一条道了。顾妈妈从你生下来就一直伺候你,如同你生身母亲。离家后,你们就以母女相称吧。到了外边,如有安身之地,一定想法给我捎个信儿,我也就放心了。”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李氏回房取些财物首饰包好,交给顾妈妈说:“以后你就拿她当亲闺女吧!”
银环问母亲、兄嫂:“爹爹回来,你们怎么讲?”
柳大洪说:“妹妹放心,我自有主张,你快点儿逃吧!”
柳刚从龙门县城回来,一进家门就听说女儿投井死了,他急忙跑到后花园,看见妻子、儿子、儿媳妇趴在浇花井的井沿儿上,听见他们凄楚的哭声,怒冲冲地问:“怎么回事?”
柳大洪说:“妹妹跳井啦!”
柳刚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说:“死就死吧!”忙命人把井填死,又派家人到龙门去送信,说自己女儿已死,不要来娶亲了。
柳银环和顾妈妈离开柳家庄,只怕有人追,不敢走大路,专找小道走。走到天黑,累得腰酸腿疼,见前边有座破庙,娘儿俩就进去了。破庙里的神像全没了,荒凉寂静。
两个人一天没吃没喝,又饿又渴又累,找了个角落坐下歇息。柳银环从没受过这样的苦,不由哭了起来。顾妈妈说:“你可别哭,外边路静人稀,一哭引来歹人就糟啦!”
这一哭,歹人倒没引来,却把在供桌后边茅草上睡觉的一个人给哭醒了。谁呀?薛仁贵。他由柳家逃出来之后,无处投奔,三转两转,转到天黑的时候,就进了这座破庙。
他实在太乏了,见供桌后面有堆草,往上一躺就睡着了。柳银环这一哭,把他惊醒。他不知是谁在哭,也不敢贸然搭话,怕吓着人家,只是起身坐着侧耳倾听。
顾妈妈说:“你爹心肠太狠了,要不是你有主意,若嫁给那个老头子,真得窝囊一辈子……嗐,那薛仁贵是个好人哪,相貌、品德样样都好。哎,银环,我问你,薛仁贵穿的那件夹袄,你是怎么给他的?”
“顾妈妈,那天你走了之后,我睡不着,听他喊了一声‘好冷呀’,我就把夹袄找出来从窗户扔了出去。他也不知道是我扔的,还以为是天赐的呢!我爹爹发现他穿的那件夹袄,硬说我二人有苟且之事。我真冤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说着又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
这时,薛仁贵听出说话的人是谁了,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顾妈妈又说:“别哭了。不知你对这事有何打算,要叫我呀,不是你爹那么说了吗,就给他来个那么做,就嫁给薛仁贵。薛仁贵不就是眼下穷吗?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谁穷也不能穷到底,谁富也不能扎住根!你若是对薛仁贵有意,明天我领你到大王庄找他,干脆就嫁给他,怎么样?”柳银环说:“娘啊,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你就看着办吧。”
顾妈妈听姑娘答应了,一下子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也不管有没有神像,跪下就叩头,说:“愿娘娘保佑我们娘儿俩,明天找到薛仁贵,成全他二人结为夫妻,以后等薛仁贵得志的时候,一定为您再塑金身。”
薛仁贵再也坐不住了,忙站起身,从供桌后走出来。顾妈妈和柳银环吓得惊叫了一声。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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