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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很著名的士族大姓,都是信奉道教的。
儒学自汉末以后失去了独尊性的地位,但绝不是说它在魏晋南北朝已经销声匿迹。实际上,它仍然是社会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甚至仍然是公认的正统思想,儒家经典也仍然是士人必须修习的书籍。只不过儒学在这一时期发生了重要的变化。首先它不再具有统治人心的力量,其次是汉代带有宗教神学色彩的今文经学确实一蹶不振,儒学在魏晋南北朝主要是作为政治和伦理学说而存在。
社会思想和学术文化的相对自由及多样化,尤其是对于个体价值的重视,有力地促进了魏晋南北朝时期艺术(指广义上的)的发展。文学、音乐、舞蹈、绘画、雕塑、书法乃至园林建筑等,在这一时期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并不是偶然的事情。艺术创作是社会生活的反映,同时也是作者个人的独特的生活情感与审美理想的表现。在个性遭到禁锢的时代,艺术也就难以繁荣发展,这是为历史所证明的公例。
鲁迅在其著名的《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一文中,称魏晋是“文学的自觉时代”,又说:“这时代的文学的确有点异彩。”因为,随着社会思想的上述演变,文学日益改变了为宣扬儒家政教而强寓训勉的面貌,越来越多地被用来表现作家个人的思想感情和美的追求,由此形成了中国文学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带来了文学的繁荣。魏晋文学的上述性质,在南北朝仍然保持着。下面,我们对魏晋南北朝文学的基本情况和主要特点,从总体上作一些简要的说明。
第一,对文学的重视和文学观的发展。对文学的重视,首先表现为这一时期社会的上层包括许多帝王在内,普遍热心于文学创作,从而影响了整个社会。《宋书·臧焘传论》说:“自魏氏膺命,主爱雕虫,家弃章句,人重异术。”概括了建安时代由于曹氏父子的影响,文人的兴趣由经学转向文学的情形。曹丕还在《典论·论文》中说:“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他所说的“文章”,不仅指政治、伦理方面的论著,还包括抒情的诗赋。这是历史上第一次把文学与儒家列为“三不朽”之一的“立言”相提并论。两晋与南朝,也有许多皇帝与宗室热心于文学创作,并且像曹氏父子一样,由于他们的特殊身份,成为一个时期中文学的中心。其中有些人,还是当世最有影响的作家与批评家。在士族中,重视文学、以能文自矜,更是普遍的风气。晋室南渡后,陈郡谢氏、琅琊王氏地位最为显赫。谢氏中有作品见录于《文选》的就有六人;至于王氏,则据王筠的《与诸儿书》,其一门七代,人人有集,为史传所未见。实际上,在魏晋南北朝,文学已经成为社会上层一种必备的素养。
由于文学受到重视,文学作品日见繁多,就开始产生了将文学与其他学术相区别、视之为一种独立学科的意识。这种意识在曹丕的《典论·论文》和陆机的《文赋》中已显端倪,到了南朝宋文帝时,在国家学校中专设文学馆,与儒学、玄学、史学并立,更成为显著的标志。从正史的记载来看,宋代范晔著《后汉书》,才首次立《文苑传》,专记文学家的事迹,梁代萧子显著《南齐书》,也专设《文学传》,同样反映了文学在这时已独立为一科的史实。
在这样的背景下,从理论上探讨关于文学创作的各种问题,评论历代作家的得失,就成为一项很有必要而且令人感兴趣的工作。因此,魏晋南北朝的文学批评呈现出空前的繁荣,也取得了显著的成绩。这方面最重要的论著,除了前已提及的曹丕的《典论·论文》、陆机的《文赋》外,还有刘勰的《文心雕龙》、钟嵘的《诗品》,以及梁元帝萧绎的《金楼子·立言》。梁简文帝萧纲虽然没有写过文学批评的专著,但在他的部分书信、文章中,也有一些值得注意的看法。关于魏晋南北朝的文学批评,后面将作专门的介绍,这里只是就当时文学批评中所反映出的文学观的发展,加以概括说明。
什么是文学,什么是非文学?这样一个关系到文学基本性质的问题,在魏晋以前并未引起很大的关注。魏晋时,文章的类别日益繁多,引起对各种文体的特点的区分,与此同时,开始对文学的特点加以注意。《典论·论文》说:“诗赋欲丽。”《文赋》说:“诗缘情而绮靡。”这些认识虽然只是就具体文体而言且显得简单,却有很重要的意义。
文体的区分到了南朝愈趋精细。《文心雕龙》论及三十三类,《文选》列有三十七类。进一步,又从对各类文体的细致分别中,发展为从总的性质上把它们归纳成两大类:“文”与“笔”。这种区分,使文学与非文学的分野逐渐得到明确。《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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