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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麟将悔恨隐去,轻描淡写:“是以大哥在看见父皇的信时,那般不寒而栗。”
夜敛尘也为游聿惋惜:“如此人物,死得遗憾。”
“至少最后,他愿意信我,能做好一切。”游麟沉寂片刻,“为你为他,我都该回去。这盘棋就算行至收官,我也要争得给它筑出活眼。”
夜敛尘静静看着游麟,若有所思。
游麟侧首抿住夜敛尘的耳郭啃噬,眼中的哀意与眷恋转瞬即逝:“该我在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年终忙,见谅/_赶了点儿先发,力争下章收尾。
分崩离析
三月后,杭州。雨雪纷飞,向来商贾云集的钱保会馆早早打烊。会馆正堂中,漕帮总舵主潘青,正和盐帮帮主袁鸿吵得不可开交。这两位冤家对头一相逢,无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都一定要闹得天翻地覆,方能分出个你死我活。
“钱塘这一段本归漕帮,你们的人不守规矩,撞了我们江淮泗香火船,还打伤了萧护法,这事怎么说理都在我们这。今天就不能善了了!”
“我呸,是你们漕帮贼船洽头撇脑不长眼,害老子爷们一船货都喂了龙王爷,还闹到大哥这来,给脸不要拉着盐帮一块儿丢人,吃过用过,留个屁股,潘鸭儿你又欠|干了是不。”
漕帮总舵主潘青气得面红耳赤,转向坐在上座小寐的玄衣男人,火气顿消毕恭毕敬道:“大哥,你给评评理。”
盐帮帮主袁鸿不甘落后,欠身抱拳道:“全凭大哥为我们盐帮主持公道。”
顺着两位江浙英雄目光看去,让雪水濡湿的暗纹鹿皮靴,随意踏在榉木镶骨椅底栏处。玄色云纹外氅两开,劲装衣袍环着古朴大气的鹰纹镶银腰带,颀长矫健的身形隐约可见。其肩臂轮廓甫一放,便是毫无破绽的看好戏姿态。居高临下掠睄全览的神情,让凛寒的目光衬起,自是运筹帷幄。
“各据一理,不过,”削唇掀起狂憨弧度,转折之后醇沉嗓音循循善诱,“钱塘太小,盐帮漕帮又非池中之物,就算为你们宁息此事,长此以往,纷争依旧难平。”
潘青和袁鸿一听,均觉甚合己心。漕帮一百二十八路半兄弟,盐道三百分帮分堂,要在这江浙争一口饭吃,还倍受官漕运总督、盐课司欺压,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过活,全给朝廷做了嫁衣,积怨已久。
“大哥,你的意思是……”袁鸿脑子转得快,察觉到这回,这神出鬼没的把兄弟与他二人同聚一堂,用意颇深。
“朝廷取缔私驿,严守官渠粮道,还要撤金陵王的藩,想必二弟三弟已有所耳闻。”
潘青脸色沉了沉。这年头,皇帝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新登基的皇帝,不管劝进时推拒得有多动人,一旦坐上那铸金盘龙的椅子,就总想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推陈出新,证明他是真龙天子,他是得了乐子,可天下百姓适应起来就苦得很了。
袁鸿皱眉凝思,语调有些犹疑不定:“自打三个月前,武林盟主穆武来奉旨密发英雄帖,召集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各派掌门共聚皇城,搞什么匡扶大统除魔卫道,这朝廷动向就很是诡异。再说那冥蝗,本是四煞神教的魔头,改名换姓成鸣凰,还就真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潘青笑带几分嘲意:“坊间不是说,皇帝落难的时候,许了她一诺,有求必应。结果这魔头见四煞神教在唐门让斯无邪剿得大势已去,洗心革面逃到京城吵着要当皇后,皇帝就准了,成一桩不负糟糠的美谈。”
“哪里话来。”白玉璋推门而入,掸雪接过话茬笑道,“新帝武功让各大派掌门联手废尽,又为苗医施针夺去神志、放血服毒抵冲玉虚雪莲效力,现如今不过是摄政王的禁脔傀儡。那些下三滥的阴招,正是冥蝗为摄政王出谋划策所制。”
潘青和袁鸿一见雍容尔雅的白玉璋,齐声道:“王爷。”
白玉璋笑颜逐开:“我帮帮主与二位兄弟相称,这王爷二字,我可当不起。”
上座玄衣男人起身踱近,沉稳出言:“好兄弟,你既是前朝皇族末裔,又是此朝金陵王,这两字有何当不起。世道若乱,助你复兴,还政天下,本是你我父辈之约。”
白玉璋微微动容,豪气顿发:“帮主你既然称我一声兄弟,我便来做这个四弟如何。”
潘青袁鸿深知两者交情为人,均称妙极。
“拜把子赶早不如赶巧,那我这五弟不遑多让!”白玉璋身后两人接踵而入,发话之人细皮嫩肉商贾扮相。还有一人皮肤黢黑,擢着旱烟杆道:“格老子的,龟儿子这个你都要抢,难道我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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