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页)
意间瞥见它壳底仿佛有字。
这就收了伸下去的手,对著那处察看起来。
是个风字,显然刻的人怕它疼了,下手极其轻,笔画已经给隐得断断续续,十分细。
有名字麽?
就你的名字。
朱明风哑然失笑。
这位公子可是要渡船?
君不忘正坐亭子口的台阶上盯著湖面发愣,冷不丁边上有人开口说话,忙不迭抬头看去,原是艘小船,不知何时就驶来了的,船头坐著个背对自己的船夫,有一下没一下把弄著手里的竹篙,一顶斗笠在脑袋,身上挂蓑衣。
君不忘看了眼天色,今日并未下雨,这就算了,就是哪有背对船客这样问的,遂觉著奇怪,问道,你是上次那个船家吗?
那把声音分外苍脆了起来,有著点似曾相识,我是他的儿子,今天我爹病了,我来顶他。
那你背对著我是何故?
因为我面貌生来丑陋,怕吓著公子,还望公子体谅。
原来如此。君不忘只当因为他是老船家之子,所以声音有些熟悉,再听他说自己面貌丑陋,顿时想起那老人家的确也有些面目可憎,也就不当心了。
我不是来搭船的,只是随处走走。
我看公子在这坐了很久,面带愁容,不知道公子是不是有什麽烦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说来听听,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君不忘笑道,烦心事必然是有的,怕是天下人人都有烦心事,你该不会遇见一个心烦的人便会上前开导吧?那你一天可渡不了几次船。
船家跟著笑道,哪里话,只是我爹生来也是这个性子,我随的我爹,反正现在这样早,也没人会来渡船,我也算是有空当,就是听你一说又有何妨。
君不忘对著这人的背影愈发好奇起来,不如兄台你转过来,我便说与你听,就是要我诉苦,对著个背影也难捱不是?
船家似是有所犹豫,停老长一会才转过来,却是叫斗笠盖了大半张脸,只瞧见一张嘴和快没进蓑衣中的下巴。
公子想说什麽,尽管说就是。
君不忘笑了笑,道,其实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只是最近做了桩以为能大块人心的事,结果事成之後反倒开心不起来。
不知公子方不方便说说是怎样的事?
说简单些无非就是对方早年与我有仇,我本打算放过他,结果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又和我结了新仇,这才想好好整治一番他。
公子听过冤家宜解不宜结麽?
君不忘闻言,放声笑道,我岂止听过冤家宜解不宜结啊,我还听过冤冤相报何时了。
船家奇怪问道,那公子还何苦这样做?
那些说法与我又有什麽干系,他们不是我,怎会了解当中,不过都是些站著说话不腰疼的话罢了。
船家一听,登时轻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公子还是这般心性坦荡之人。
坦荡说不上,只是有句话叫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我本非圣人,也没那样广阔的胸襟能作些一笑泯恩仇的壮举,何苦为了几句俗话委屈了自己。
如此说来公子又因何不开心?
君不忘长叹一口,说道,自然是因为这番举动反倒让自己回想起当初那些难捱的日子,就像发生在昨日一样,怎的开心得起来呢。
那看来是我多虑了。
多虑?君不忘笑问,你虑了些什麽?
船家答道,我还以为公子是在对仇家的报复後悔了。
那的确是多虑了,不过这也说明船家你乃性情中人啊,不说後悔,其实想深一些我可能还是得感谢那仇家的,若非当初他的造孽,我今日怕也是遇不到命中人。
哦?命中人?船家颇为惊讶,难不成公子还因此机缘巧合,成了好事姻缘?
哈,也不能这麽说,要我说我也说不清楚,造化吧,现在这样挺好,该愁的愁过了,该伤心的也都过去了,算是重头来过吧。
船家沈默了半晌,忽然说道,不瞒公子说,我近来也有些愁事,就是无处可说,心里憋闷得慌。
不妨说来听听,心里也好受,这可是兄台方才教我的。
船家失声笑道,是,公子还真是学以致用。
兄台尽管开口,愿闻其详。
我有一红颜知己,明知与我是不可能,却仍是不惜一切来助我所有性命,就连性命也肯博上,你说,我是该怎样面对她?
君不忘细一琢磨,说道,为何与你不可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