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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打扮像个流浪汉,因为我在阿姆斯特丹没有去找像样的住所,我的头发也被风吹得乱蓬蓬的。
我笔直地坐了很长时间,一言不发,用一个类似人类叹气的意念敞开心扉,让他知道我十分关心他的健康和幸福,并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不去打扰他。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面部表情在我扭头去看他时一下子变得宽厚、热情起来。
他伸出右手抓住我的右臂,说:〃像以往那样,见到你我很高兴,太高兴了。
〃〃不过,我曾伤害过你,这我明白。
〃我不想告诉他我是如何跟踪他的,也不想说我偷听了他和他同仁的对话,亦不愿多讲我的亲眼所见。
我发誓不再用我的老问题去折磨他,可是当我注视他时,还是看到了死亡,尤其是他睿智和快乐的神情及眼里闪烁的活力更让我想置他于死地。
他意味深长、若有所思地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撤回右手,目光又移回到那幅画上去。
〃世上有哪个吸血鬼长着这样的脸?〃他指着画布上那些正朝下盯着我们的男人问我,〃我指的是藏在这些面孔后面的智慧和理解力;我指的是某种比那些喝人血的超自然生物更代表永恒的东西。
〃〃吸血鬼长着这样的脸?〃我回答,〃大卫,你这么说不公平,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脸,从来没有过。
你去瞧瞧伦勃朗的任何一幅画吧,相信他画中的人物实际存在是很荒唐的……相信任何伦勃朗时代的阿姆斯特丹充满这样的人。
任何男人或女人只要进过他的家门就是天使,这就更荒唐。
不,你在这些面孔里看到的是伦勃朗他自己,而伦勃朗当然是永恒的。
〃他微笑了,说:〃你说得不对,而且我看出你周身散发出绝望的孤独感。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否则你会怎么想我呢?你还渴望我陪伴你吗,而我是不是也需要你呢?〃他最后两句话我几乎没听见。
→虹→桥→书→吧→。
第22节:肉体窃贼(22)
我仍然凝视着那幅画,凝视那些确实像天使的男人。
我心中感到愤怒,不愿在此逗留了。
我发誓不再攻击他,他却在捍卫自己。
唉,我真不该来。
继续监视他,可是不在这儿纠缠了。
我再次迅速溜走。
他见我要溜,气得火冒三丈。
我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你就这样走真不公平!你这样做太粗鲁了!你难道没有自尊吗?连自尊都没有了,还谈得上礼貌吗?〃突然他打住了,因为他瞧不见我了,我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空旷冷清的博物馆大展厅里只有他独自一人在大喊大叫。
我感到害羞,可是同时又气恼得不愿再回去找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哪点得罪了这个人!马里乌斯要是知道了这事,准会骂死我。
我在阿姆斯特丹市里流浪了好几个小时,偷了几张我最爱用的羊皮书写纸和一支永远流出黑墨水的自动金笔,然后来到老红灯区,找了一家吵吵闹闹、邪恶泛滥的小酒馆,置身在那些浓妆艳抹的妓女和吸毒的流浪青年中,给大卫写一封信。
只要我旁边摆着一大杯啤酒,就不会有人留意和打扰我。
我刷刷刷地写了一句又一句,也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只明白我要告诉他,我对我的举止粗鲁感到歉疚,说我刚才在注视伦勃朗肖像画里的男人时心灵受到震撼。
下面就是我匆匆忙忙写下的杂感:你说得对,我这样无礼地离开你确实让人瞧不起,更糟的是这是懦夫行为。
我向你保证,下次再见到你时,我一定让你把你想说的都说完。
我自己有一套对伦勃朗的看法 。
我曾经在世界各地花费极多时间来研究他的画………在阿姆斯特丹、芝加哥、纽约,在任何有他的画的地方。
正如我对你讲过的那样,虽然伦勃朗的画使我们相信许多灵魂高尚的人确实存在过,我却坚信他们不过是子虚乌有。
这就是我的理论。
当你了解它时请切记,它包容所有的相关因素,而这种包容性在〃科学〃一词具备其现代含义之前,一直是衡量理论是否高雅的标准。
我相信,伦勃朗在年轻时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这次交易很简单,撒旦答应让伦勃朗成为当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