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页)
扑到阿亮的怀里,他就会从我的身边飞走。我已经看见他身后的一双白翅膀,他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阿亮,不再是陪我长大日日在楠溪江边玩耍的阿亮,他已经是一个初长成的男人了,他有骄傲有尊严,他再不肯轻易对女人说:“上天给我生命就是为了让我照顾你,陪伴你,你是我人生惟一的目的。”
他的人生已经有了别的目的。
我们在午夜的“忆江南”告别,他的吻冰冷地扣在我的唇上——他后来对我说,当时他多么希望我能留下他,如果我留他,他是会留下的,但是我没有。我笑意盈盈地走到他身边,问他哪里借的行头,像要演戏似的。他说顾姐给置办的,他要陪顾姐出趟远门,顾姐说人要衣装,顾姐带出的人要给她争脸。
“出远门?顾姐怎么没有告诉我?”
“你不过是她酒吧的一个歌手,她出远门需要跟你请假吗?”阿亮的脸上多了玩世不恭。
“去几天?”
“不一定,看生意谈得怎么样吧。”
“你开车多小心。”
“我知道。”
“什么时候走?”
“再过半小时。”
“还有时间送我回家吗?”
“顾姐在等。”
我踮起脚,他拥我入怀——当他的吻落到我的唇上,我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事后我回忆起那是顾姐常用的一款香水,名字叫“真情流露”。
回到酒吧,我开始哭,我一直在哭,眼泪一串一串地落下来,止也止不住,直到他坐到我的身边。他叫江南,我已经知道,他给我送过很多花,我都记得,但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话,我一直在盼着他跟我说话,但是他却在我哭得泣不成声的时候来和我说话。他的声音很温和,温和得让我不好意思再哭,因为再哭我就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了,但是我想听清楚,想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
三
我跟他去了湖畔居——明月如练,我们凭栏而坐。他说他喜欢夜深人静的西湖,像哭过的美人,让人怜惜。他把一件西服外套披到我身上,说露天坐着容易着凉。
茶上来了,是碧螺春。他问我喜欢吗?
我说你点茶前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呢?
梦碎江南烟雨中(3)
他笑了,笑容宽厚。他说:哦,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我只是想对于茶你大概不如我了解得深吧?所以不如由我来点。冒犯你了吗?
当然没有冒犯。
“刚才为什么哭?”他终于问我。
“没什么。”我敷衍他。
“是为那个男孩子?”
“他不是男孩子。”
“哦,他多大?”
“19岁。”
他笑了,他喜欢无声地笑,笑纹像月光下的湖水,一层一层悄无声息地展开。我问他结婚了没有,他让我猜。我说一定是结婚了。他不置可否。我们坐到夜深,彼此话都不是很多,几乎我不说话,他就不说话。
最后我说我想回家,他默默地结账,默默地领我到他的车上。
“你家在哪里?”
“不知道。”
“我们去哪儿?”
“你随便。”我并不是第一次离开阿亮,但却是第一次有一种要失去他的感觉。
他的家很温暖,是复式结构,楼上布置得很中式,很古典,红木桌椅、青花梅瓶、芙蓉暖帐、九华宝床;楼下则相当西式,罗马风格的沙发、波斯风格的地毯、英国式的餐厅、以及地中海式的飘窗。
我在他家一睡睡了7天,我病了,得了肺炎,发高烧,上吐下泻。7天以后,他问我去哪里,我忽然哭了,我问他可不可以不送我走。他说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我问他是不是爱我喜欢我?他说你还太小,有些感情你不懂。我赌气起来,说要立刻回到“忆江南”,他默不作声,一脚油门就把我送了回去。
顾姐见了我,连问也没多问一句,好像我并没有消失7天似的,我问她几时回来的,她竟然所答非所问地说:“阿亮几天前搬到我那里去住了。他给我开车,这样也方便一些。”
我出奇愤怒,厉声问她:“阿亮现在哪里?”
她眼皮也不抬:“应该在洗车,晚上我们要去上海,顺便跟你说一句,这个酒吧我已经盘出去了。你要是还愿意在这里唱,就和江先生商量,反正你们也都认识,而且还彼此欣赏。”
“哪个江先生?”
“就是江南啊,你不会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