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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还是我的工作服。开会的时候,要拿彩色钢笔写写画画,我总不能系上围裙吧。”事实上,她并不介意,因为他本身也很爱洁净的。碰过狗后,他一定不会随便跟任何人握手。
一阵爆炸声把谈话打断了,空袭又开始了,这是每天晚上的家常便饭。掩体内挤满了人,沉重的铁门闭上了,隔开走廊的前半部分。希特勒拧开收音机。他从来不听音乐,只听关于敌军空袭的报道,除此之外,只有墙上的挂钟嘀答嘀答作响。他凝神听那报道。柏林又进入紧急状态了。从这一瞬间开始,那绝望的幽灵又潜回来,攫紧我们的心。
'…'现在,所有的幻觉都已烟消云散。最后的最后,那深沉诱人的声音也归于寂静,有什么东西遮蔽了心灵,它要我坚持信心,使我无法看清自己的处境。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希特勒。他已是一个绝望的人了,从巅峰摔下来,遍体鳞伤,又孤独。'…'忽然,我满怀着负罪感。我觉得最可怖的东西正在几米开外向我袭来,这东西已经存在好些年了,自从我应聘于希特勒座下,这东西就开始存在了。我应该即刻离开吗?回到批评我的人群中,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在我的生命将被钉在火刑柱上那一刻,我知道我错了。”满怀怜悯,满怀内疚,良心驱使我留在这儿,也许克里斯蒂安太太也有相似的感触。我们几乎同时开口说:“我们也留下来!”希特勒盯着我们看了半晌:“我命令你们撤退。”可我们摇头反对,于是,他握起我们的手。“我倒希望我的将军们能有你们的勇气。”他说。曼齐亚利女士,这位梦想当老师的文静女子,她并不属于这儿的编制,可现在连她也不愿离开柏林了。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4(4)
拖着脚步,希特勒走出去找其他官员。“绅士们,一切已经结束了。我会一直留在柏林,当最后一刻降临,我会吞枪自尽。谁要是想撤离,现在都可以走。”
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了掩体,默默向元首致礼。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从此永别了柏林,只有少数人还回到他们的职位上。
在他的房间里,希特勒翻查抽屉和柜子,把档案和文件找出来销毁。这项秘密任务委托给绍布。他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了,一拐一拐地穿行在掩体里,爬上楼梯到花园去,在那儿,他烧掉元首的珍藏,心里还淌着血。此外,他也得去慕尼黑和贝希特斯加登完成同样的任务。他噙着泪水向我们道别,当天就离开。现在,连联络官员们都撤走了,只有赫韦尔、全国领袖博尔曼、克雷布斯将军、布格多夫将军、赫尔曼·费格莱因、福斯上将、冯·贝洛副官、京斯策副官和海因茨·洛伦茨副官还留在这儿。在侍从当中,只有海因茨·林格和另外三名卫兵留守。另外,大部分仆役也留下了,他们继续打理厨房,打扫房间,接电话线,开车,等等。他们将就着在元首掩体上的楼房中吃住,睡临时搭起的行军床。厨房现在搬到地下了。我们几名女秘书跟帝国总理府的其他女工作人员一起共用掩体内的卧室,她们大多是元首副官办公室的秘书和电话接线生。通过长长的地下通道,我们可以直接进入元首的掩体内。
时间过得很慢。我觉得自己都虚脱了,整个人虚伪又麻木。我真想连续睡几个小时觉,可是元首掩体内的工作停不了手。也许不消几个小时就会有决定性的消息传来?现在大概已经近黄昏了。希特勒吃过午饭了没?那儿甚至根本没有时间概念的存在。他正坐在房间里跟戈培尔谈话。这位伟大的宣传部长该如何向整个柏林传达希特勒的指示呢?他该向德国人民说些什么呢?门打开了,戈培尔去打电话。他回来的时候,显得迟疑不决。这儿除我和几名卫兵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部长向我走来。“我的太太就要把孩子们带来了。元首希望他们现在能呆在掩体内。麻烦您能不能替我照顾一下太太和孩子们?”天哪,我得好好想想,这么一大帮人,该安置在哪里好呢?这儿尚且如此混乱,还得添上六个孩子!我只好跑上楼梯找来京斯策。他得把一间杂物房打扫干净,清空里面的箱子、家具和其他储备物资,把床摆好。
现在,希特勒传唤凯特尔和约德尔。这两位将军听希特勒作最后决定。然后,我听到他们找博尔曼和赫韦尔谈。他们又徒劳地劝了希特勒一轮:柏林已经守不住了,请元首撤离吧,OKW的官员已经出发到南部去了,他再也不可能守在柏林指挥一众将军。'…'希特勒强调他已铁了心守在柏林,死在柏林。他会吞枪自尽,他说,无论是死是活,他都不想落入敌手。他不能再顽抗下去,他的身体已经垮掉了。说完这些,他遣散这几位将军,现在,他们得彻底离开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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