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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测出他对放油一事的态度。 我忐忑不安的心情大概全写在了脸上，总理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并径直朝我走过来，边走边大声地说：〃感谢你呀！张端霭同志！你办了一件大好事。你的决心很正确，很果断，很及时！〃我心头的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总理充分肯定了我的做法，并且在他的话里连用了3个〃很〃字，就像春风拂过我的心头，使我感到无限温暖。 接着，总理很严厉地批评各级领导的官僚主义作风。 〃做重要指示，像打仗一样，应该尊重前线指挥员的意见。你们不但不这样做，反而还在那里追查什么责任！是谁决定的？〃 因为当时在总局值班的首长是沈图，周恩来总理首先质问他： 〃沈图同志，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我也是同意放油的。〃 〃那么你为什么不下达指示？却还要一级一级地向上指示呢？〃 总理犀利的目光直盯着沈图的眼睛，严厉地毫不留情面地追问。沈图垂下眼帘，不敢再吭声。总理显然对沈图的回答不满意，因此很生气地指着民航总局参谋长： 〃你在干什么？在睡觉？〃 值班调度员忙替参谋长申辩： 〃总理，因为参谋长不值班，我们就没有向他报告。这件事他是后来才听说的。〃 但是参谋长自感有责任，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即做了自我批评。 在这次会议上，总理作了一系列的重要指示，他说： 我们的一些事情之所以难办，就是因为层次太多，人浮于事。看来机构不改革不行。权力一定要下放，要让一线指挥员真正能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作主。另外，飞行调度部门，要补充懂飞行的内行人员，等等。 当然，总理的指示都非常的正确，但在当时的体制下实行起来谈何容易，所以，有的指示事后下面照着办了，有的指示也就落了空。但是，周总理并不因为事情没有能够按照他的愿望和要求发展，就放弃了实事求是的原则。而是一如既往，在处理具体事情的时候，仍旧一丝不苟地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那是1974年，一封告状信引来了我的又一桩〃官司〃。 2月22日那天，我驾驶伊尔…18进行执行专机任务前的试飞。当时，机场上空正有波音飞机在训练基本驾驶术。我驾机转弯进入3边，发现我的内侧上方约100米的高度上，有一架飞机与我的距离比较接近。便马上报告地面指挥员，并请示将如何处置。指挥员随即指示我延长3边飞行时间。因此，我的飞机在3边比正常时间多飞了几分钟后，再转弯进入4边，然后按规定转向5边，对准跑道，准备着陆。 就在我准备降落的这一瞬间，突然发现那架飞机仍旧在我的头顶上方，高度差已低于100米，前后距离非常接近。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先请示地面后再采取措施，就会耽误了避让时间。因此，我按条令规定，脚踩方向舵，迅速向左转弯，躲开了那架逼近我的飞机。 当天，总局有位不在现场并不了解事实真相的秘书同志，道听途说两机接近的事后，立即分别向周恩来、王洪文以及其他中央政治局的同志写信。信中除了汇报情况外，还说我官做大了，骄傲了，以至发展到不听地面指挥，造成两架大型飞机危险接近的事故云云。 周恩来、李先念、王洪文都对这封信作了批示。王洪文在信的原件上批道： 〃为什么中央刚开过会没有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故？而且事情发生在领导干部身上。望民航总局应再次总结经验教训，要杜绝此类事故。总局要认真检查各管理局飞机安全情况，并报告中央。〃 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副总理李先念也联名批给民航总局几位领导同志一封信。 〃马仁辉（局长）、李世安（政委）、诸惠芬（副政委）同志： 送上这一封信（指告状信。括号内说明均为作者注），请阅。 来信提出的问题，我看有道理，望严肃对待，并把这个问题查清楚。如果属实的话，决不允许。检查之后，要报告国务院和军委。总之，民航总局要……加强思想教育，强调政治挂帅，决不能出问题。〃 两个批示，两种截然不同的工作作风。王洪文不问青红皂白，单凭一纸的一面之词，上来就是几个带钩的大问号，即使我本身没有什么过失，也被钩得心惊内跳。而周总理和李先念同志则首先要求总局的领导同志查清事实，在事实清楚的基础上，再提出处理意见。 过了几天，周恩来总理到机场送来我国访问的布迈丁总统去上海。马仁辉、沈图和我，陪着总理一起为布迈丁送行。飞机起飞后，我们一行人重又回到2号楼。路上，周恩来总理有意放慢了脚步，让我们跟上他。当我们与他基本平行时，他略侧转头，对身边的马仁辉、沈图说了几句什么话。我低着头，故意落在他们后面一步，脑子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