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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相信记忆会受压抑。我知道我不仅得证明记忆会受扭曲,更要证明我们可以把全然虚构的记忆植入大脑,让记忆无中生有。”洛夫特斯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洛夫特斯拥有斯坦福大学博士学位,是位数学奇才,对流行趋势了如指掌,深知如何迎合时下潮流,让他人接受其信念。然而她的想法未必都是好的。她也许和我们并没有分别,也会放大记忆中美好的部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是常人的通病。
1990年,洛夫特斯为富兰克林案出庭作证,尽管当时一般人普遍认为艾琳是因记忆受到压抑,多年后才回想起当时所见,但洛夫特斯却认为这些回忆未必可信。在此之前不久,巴斯(Ellen Bass)与戴维斯(Laura Davis)合撰的《勇气可嘉的女人》(The Courage To Heal: A Guide for Women Survivors of Child Sexual Abuse),一出版就引起轰动。书中提到:“你如果觉得受到了侵害,就表示你的确受到过侵害!”
洛夫特斯对这种观点相当不以为然。还有许多心理治疗师鼓励经历过创伤的病人“恣意想像,解放受压抑的记忆”。性侵害的相关法规也逐步修改,原先规定的法律追溯期为事发后5年内,后改为记忆恢复起5年内,皆可提出诉讼。换言之,只要子女接受心理治疗后想起什么,即使父母年事已高,也得面临法律诉讼。洛夫特斯说:“这些指控可能是恶意栽赃,而且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也找不出任何真凭实据。”
许多父母看到洛夫特斯在法庭上为富兰克林辩护,便纷纷写信来求助。许多父母遭子女控诉施暴,尽管内容相当粗糙,情节离奇地让人难以置信,但让这些家庭支离破碎,让这些坚称自己无辜的父母心力交瘁。洛夫特斯说:“这些人接二连三地来到我家,我的电话费暴增,一个月几百美元。但我知道,除非我提出科学证据来证明心灵不仅会扭曲记忆,而且也可以无中生有,否则我帮不上忙。
我想以实验来证明这种可能,但该怎么做呢?怎么做都会涉及伦理道德。一扯上研究伦理,怎么做都不对,任何信息都得不到。你只是找人进行心理实验,不管影响多小,就算完全无害,都会被夸大渲染,就好像医生明知病人感染了梅毒,却不加以治疗。”她边笑边说:“最好的办法是植入受到性侵害的记忆,但这样做不道德。我反复思索,怎么才能让被试感受深刻,却不会造成伤害呢?我想了很久,想过许多不同的情境。”
我问:“比如说?”她说:“拜托,我现在哪儿还想得起来!”最后她终于想到了办法,这样既能植入虚假记忆,又不违背研究伦理。洛夫特斯和学生想到“在购物中心迷路”的情境,也许这个情境最贴近美国民众的生活经验。
你也曾在购物中心与家人走失过吗
这项实验分成许多阶段。正式实验前,洛夫特斯要求学生在感恩节假期中,设法让兄弟姐妹产生假记忆,并将对话过程进行录音,返校后将录音带交给她。这部分虽然是正式实验前的预试,但已为虚构的情节如何扭曲实际的记忆提供了充分的实证。正式实验时,洛夫特斯在助理皮克雷尔(Jacqueline Pickrell)的协助下,找来24个人参与实验。
洛夫特斯为每位被试准备了一本手册,内容包括四则被试幼时经历的事件,其中三则真实经历由他们的家人提供,一则在购物中心迷路的经历,则是洛夫特斯杜撰的。被试的家人协助为四段经历分别写下长短相近的一段叙述。被试来到实验室,阅读手册记载的个人经历,并依据自己的记忆,写出相关细节,如果不记得有此事,只需写下“我不记得了”。
结果让洛夫特斯颇感讶异。不只是统计数据惊人,还有伴随着虚假记忆而来的细节描述。她说:“我很意外,这些人对无中生有的事情侃侃而谈,还深信不疑。”她的语气丝毫不见惊讶,倒有几分兴奋。也许是因为她已经拨开层层迷雾,看清了谎言的源头。
以预试为例,有位学生吉姆告诉弟弟克里斯,说他5岁时曾在购物中心迷路。克里斯信以为真,稍后复述此事时,自行加入许多细节及情感描述。两天之后,克里斯说:“我那时好怕再也见不到家人了,我发现事情不对劲。”第三天,克里斯“想起”他和母亲的对话:“我记得妈妈跟我说,以后别再这样了!”几星期后,对此深信不疑的克里斯来到实验室。吉姆给的一点点暗示,宛如温室里的种子,成长迅速,甚至开花结果了。但这些“真实”记忆纯属虚构,充其量是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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