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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着头说:&ldo;你不想要?&rdo;摇了摇头,他把枪里最后一颗子弹射出:&ldo;如果你想要,我可以住进去的,我从没到哪里玩过。&rdo;&ldo;为什么?&rdo;李呈天再问。&ldo;你想要,我就给。&rdo;&ldo;为什么?&rdo;同样的一句话再重复。&ldo;为什么?&rdo;范澌困惑,看着他的眼睛纯亮得比蓝天还耀眼:&ldo;为什么你要问我为什么?&rdo;李呈天闭上了眼,不再看那双眼睛,他觉得,天空大得比他想象中还大,有些事情永比他想象中更让人无法捉摸。二十找了处干净明亮的房间,范澌最后一次问他:&ldo;你想要什么?&rdo;他的眼睛抬了起来,明亮又闪耀,他的人不再苍白平凡。李呈天摇头。他回看了他,把棒球帽拉下,穿上了刚买回来的白衬衫,长长的手指头一个一个地看似缓慢却迅速地把扣子扣上了。&ldo;你去哪?&rdo;李呈天问他,日正当午,外面的太阳很毒,毒得让人寸步难行,连狗都不愿出门疯跑。这里的天气今天很不正常,可是,再不正常,又怎么比得上眼前的这个人。&ldo;离开。&rdo;范澌把背包背上自己的背,把一叠钱扔到桌子上,&ldo;我不希望再见到你。&rdo;说完这句话他闭了嘴。门开了,范澌低着头对着地上说:&ldo;我总是会杀了你的。&rdo;门被关上,话语消失,干干净净,跟窗外的蓝天一样。李呈天刹那有点恍惚,刹那尤如梦游。&ldo;我总是会杀了你的。&rdo;他在嘴角回味着那个人最后果留下的那句话,看着楼下那道走过的人影,笑意从眼底里溢出,满满的,然后是深深的叹息:&ldo;真可惜,你是我的对手。&rdo;胸间的子弹已经取出,金灿灿的子弹此时正躺在他的手中央,他看了一眼,放入裤袋,再放眼下去,那个人已消失不见。范澌的通讯器开了,那边的人在叫嚣:&ldo;妈的,你敢在市中心放炸弹,嫌活得太长?&rdo;范澌&ldo;嗯&rdo;了一声。那边&ldo;靠&rdo;了一句,说:&ldo;要跑路去哪?&rdo;&ldo;不去哪。&rdo;范澌挨着小巷弄走,把手里的骨头扔到垃圾箱旁边,一瞬间跳出几道影子往那边飞快跑去,再定眼一看,只不过是几条狗。范澌没有多看一眼,再转个弯,把猪肝扔了,流浪猫出来了,冲着他的背影长长的&ldo;咪&rdo;了一声……&ldo;那个男人,那个叫李呈天的,&rdo;范澌蹲了下去,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把自己藏得谁也觉察不出:&ldo;他……没要我死。&rdo;他伸长了腿,睡在只能存在半个正常人的空间里,还翻了个身把手臂枕在自己的脑后:&ldo;他要跟我玩游戏。&rdo;他的眼睛在黑夜里诡异得可怕,一只老鼠爬过,对上他的眼睛,仓皇而逃。&ldo;我跟他玩。&rdo;范澌要睡了,他把手机挂了,把背包抱在自己怀里,静静地对着一线之间的黑色夜空说:&ldo;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do;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是跳动的,他满意地点了下头,下一刻沉沉睡去。二十一具体要怎么玩,李呈天没有动,范澌也没有动。范澌其实很希望在他问他的时候,李呈天能坦荡地告诉他想把他逮捕归案。但是,范澌在他眼里看到了不解,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只要心里存了疑惑,是断断不会答应的。而探试,也终究是证明了此。有些人,总是会被自己的想法愚昧住,在范澌眼里,李呈天不过如此。不过,他很喜欢他,因为他是第一个能毁了他老巢的人,他喜欢得想要杀了他,一刀一刀,先挖出眼睛,再挖出心脏,或许,可以把他那双看起来还不错的嘴唇先给剥掉……他想起了李呈天吻在他身上的感觉……热烈又湿润……他又想起他在他体内的感觉,这让他的荷尔蒙有一点升高,然后他抬起眼看着刚刚花白的天空,想了想,抽出针筒,往自己身体内注射了一剂,一切归于平静,他又安静地睡着了。他并不是常睡不着,他很多时候站着都能睡。但是,一想起那个人的身体,他就会亢奋,很显然,动物都有发春期,他的也到了。那个叫李呈天的人,有具不错的身体,不是吗?范澌不懂很多事情,就像他不懂推着婴儿车的母亲脸上的笑容,不懂互相牵着手在公园里散步的老夫妇脸上的那份平静,不懂蹲在地上玩沙子的儿童脸上的那份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