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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珠一贯跟着这么个直肠子的小姐,多的是玩笑打闹。这位小姐平日就是能有什么不痛快,了不起跑两回马也就过去了,她这做下人的何尝受过多少闲气?这一下偏偏还在阿繁面前被主人挥开,招珠只觉得下不来台,登时涨紫了脸庞。
阿繁心中叹气,暗忖这可怎么好?
这些日子冷眼旁观下来,阿繁知道这招珠也是颇为利落的丫头,只是在饮食医药上头略逊自己一筹。为她贴身照顾阿爽,阿爽又是个不防事头的,确实就有些冷落了招珠,为此招珠私下没少指桑骂槐。只是若非阿繁暗中从旁调理提点,赵爽又岂能如此顺利有孕?如今阿爽对皇帝的广施恩泽生了怨怼之心,轻易听不进劝告,而招珠这样的丫头又渐渐不满于她,倒让她有些进退维谷,有苦难言。诸如此刻,若当着招珠的面劝慰阿爽,就要招招珠的嫉恨,若不劝,气坏了,皇帝又作何念头?
阿繁咬着牙想了半响,才扶着招珠,又在赵爽跟前跪下了,万分恳切劝道:“娘娘,您生气,也不必拿着肚里的孩儿生气。招珠姐姐自小跟着您,您又忍心她一直为您担心么?”
赵爽满眼的泪水,转头看着阿繁,又看见招珠满脸通红的也同跪在一旁,不禁悲从中来,眼中便滚珠似地淌下泪来哽咽道:“阿繁招珠”
招珠不是别人,是赵爽自小的贴身丫鬟,对阿繁有再多不痛快,也心疼着赵爽,看见赵爽如此,几乎是爬着上去抱着赵爽的膝盖:“娘娘!您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委屈了肚里的孩子啊!不然叫招珠日后怎么见将军同夫人啊!”
赵婕妤一听,更勾了伤心事,她的爹娘,她旧日在关外的无忧无虑,她今日一腔深情全付出,却落得如此不堪的境地!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夫君,在她不能侍寝的时候又让别人怀了身孕赵婕妤禁不住,几乎与招珠抱头痛哭:“招珠!我好想爹爹娘亲啊!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啊?”
阿繁吓了一跳,旁的不及说,连忙的转出去,好是费了一番口舌把一干无关人等全部清了,又掩了宫门,才进去劝两人:“娘娘!招珠姐姐!岂能如此失声痛哭!皇后娘娘才走,又是领着太皇太后的恩典来的,娘娘如此,岂不叫太皇太后、皇后娘娘疑惑忌讳?”
赵爽本就不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因皇帝的四处留情,痛心失落,便觉得自己已然是丢了夫君,眼前路断无可退,此时此刻听得阿繁这番话,只觉得阿繁责备自己,更不明白自己的种种苦衷,一下子连对阿繁都冷淡了:“我在自己家里,哭笑由我。若我连在自己的家里都不能痛快哭笑,那我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而招珠呢?她虽然利落能干,却不比阿繁聪慧有见识,加之早前被主人冷落过,此刻只想百般顺着赵爽,一为心疼,二为邀宠,便挤兑阿繁:“娘娘有委屈自然该说出来才好,又何必理那不相干的人,谁知道别人心里存了什么心思!看见娘娘难受不说想着法子开解,一天到晚想这些弄巧的汤啊茶啊的,讨谁欢心?又安得什么心?”
一番话下来,赵爽再没心肝,招珠却一针扎在了她最敏感的神经上,阿繁讨谁的欢心?疑心一起,嫌隙顿生,赵爽看阿繁的眼神就变了。
阿繁几乎张口结舌,涨红了脸,却连忙分辨:“招珠姐姐何出此言?”,又连忙对赵婕妤道:“娘娘,阿繁跟着娘娘入宫半年有余,怎是存非分之想的人?何况,阿繁”阿繁咬着牙,红着脸:“阿繁早已有心仪之人!”
赵爽哪里听得进?只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阿繁,胸脯剧烈起伏,双手更紧紧揪着招珠的衣袖。这情形倒真把招珠吓住了:“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你别为这等人气坏了自己啊!”
阿繁满心委屈,急得直掉眼泪:“阿爽!你忘了往日了!那时阿繁与你,与文姐姐日日玩做一处,有多高兴,你才入宫半年就都忘了么!你今日这样糟蹋自己,真让阿繁伤心!”
阿繁一提往日,赵爽心中更是大恸,一下子只觉得头晕,到底是怀了身孕的人,一口气憋在胸中上不来,便晕了过去。
这下招珠慌了神,手忙脚乱的要安置赵爽,更连声高呼众宫人。阿繁挡之不及,眼见宫人涌了进来,只能先给赵爽把脉,却被招珠拦了:“你还不走么!待娘娘醒来看着你恶心?!”
阿繁待要分辨两句,那边太皇太后早得了消息,连忙遣了俞嫲嫲来探视,倒让阿繁再不好纠缠,只得放下了,远远候在一旁。
看着众人忙碌,自己插不上手,阿繁说不出的伤心难过,更又添了担心。太皇太后都惊动了,皇后有心岂会不知!但更让阿繁忧心的,是阿爽进宫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