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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在意的笑容来,甚直还轻拍了下苏宁那瘦得可怜的手:“你不必多想,好好将养着吧!”
苏宁面上露出稀薄的笑意来:“若非劳驾表哥这般千里驰援,救宁儿与水火,宁儿但愿自己已经葬身东海——”
这话不禁令谢描描想起她当日产子那夜的哭声来,心中终于微微有了些凄凉恻隐之意,她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被角掖了掖,小声安慰她:“你现下既已离了东海,就别再胡思乱想,理应养好身子才是。”
苏宁楚楚如雾的美丽眼睛里滴下泪来,轻轻泣道:“海郎被诛,宁儿全无依靠,大奶奶将我带至施家……关进暗室里……差点打死……”谢描描被她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挣脱不得,感觉到她的手心沁出了汗,又粘又湿,自己偏偏又不能甩脱了她,只得任她紧紧攥着,起了一身的小粟。“表哥寻到了我,一路之上贴身照顾着宁儿……不假他人之手……若非宁儿还惦记着紫竹山庄这地方,真想一死了之……”
谢描描浑身一僵,再说不出一个字来,脑中反复想着那句话:“……不假他人之手……不假他人之手……不假他人之手……”心中恍如巨雷响过,隐隐想起,这些事情本是他做惯了的,上次自己与他同行前往镇江的路上,也曾得他贴身照顾……不假他人之手……
苏宁似被吓着了,珠泪涟涟道:“……那时候宁儿连跟手指都动不了……还请表嫂原谅……”
谢描描面上强撑出一抹笑意来,半晌才道:“夫君他本来就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再说一路之上并无女眷,事急从权,也并无什么,你且安心养病。”
她从来不是善于安慰别人的人,翻来覆去只是那句安心养病,连自己也觉得空洞乏力,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觉得透不过气来,只得告辞出门,正撞上端着药端的福玉回来,正正迎在门口,见得她面色苍白神色恍惚,大是惊异担忧,关切道:“夫人,你怎么啦?”
谢描描微一摇头:“并无大碍,福玉,你好好照顾表小姐罢!”
福玉点点头,眼瞧着她一步步走得远了,进得房来,朝着床上望去,苏宁正紧闭了双目休息,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角竟然微微上翘。
过得两日,关斐从南方回来,俯身与叶初尘嘀嘀咕咕一番,二人相偕去寻谢描描。彼时谢描描正缓缓迈步走进回暖园,夏日暑气颇盛,园内花木扶疏,荷香扑鼻,丫环小厮嬷嬷自秦母过世之后,便被秦渠眉遣走了许多,园内只留了福玉跟蓝玉二人照料着房内摆设,另留了两名花匠与两名粗使丫头候着。
谢描描一路嗅着花香而来,恰立定在苏宁房门前,闻听得里面苏宁娇怯怯泣道:“表哥……我身上疼得厉害……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心下一紧,脚步便扎了根似的停在了那儿。房内的人浑然不知她正立定在门口,难得听见秦渠眉软语体贴:“宁儿不必多想,有我护着你,定不教庄里任何人来伤了你,你只管好好将养着便是。”
谢描描嘴边不由浮上了一抹自嘲之意,也不知道这任何人里包不包括自己?
房内苏宁哭得哽咽难言:“宁儿本来便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死便死了,正好与姑母团聚,侍奉她老人家与地下……只是辛苦表哥跑了这一趟,千里路上,护宁儿周全……”
这些话听在谢描描耳内,未免讽刺,她的轻功本来就不错,移步过去借着镂花窗看过去,秦渠眉正背身坐在床头,苏宁一条细细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胳膊,“表哥……可让宁儿怎么活啊?”哭倒在了他的怀里。
秦渠眉怕她掉下来一般,搂住了她,那大哭的女子抬起头来,正瞧见了镂花窗外那沉默的影子,她愈加哭得惨痛不能言,细瘦的双臂紧紧的搂住了秦渠眉的腰,窗外那沉默的影子默默转身,秦渠眉挣了一挣,低低道:“宁儿……别哭了……”
苏宁泪意朦胧里抬头去看,镂花窗外日光悠长,哪里还有半个人影?秦渠眉铁臂伸出,她感知到了那坚拒之意,无力的收回了手臂,渐渐收了声,闷闷道:“表哥,我累了……”
秦渠眉任由她转身躺回了被子里,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
他离开了山庄一月,庄中事务累积,各地管事书信在书案上堆了厚厚一沓,无人定夺,近几日倒是不能懈怠。
不过才到了紫竹院门口,见得门口正立着三人,谢描描与叶初尘,还有叶初尘的那名随身侍卫,名字大约是叫关斐的。
“秦庄主这是要往哪里去?”叶初尘笑意盈盈。
“秦某要去处理一些庄中事务,还请叶谷主自便。——描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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