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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子孙稀薄,子嗣的问题,迟早会摆上朝堂,被人针锋相对。
何况,岑修儒仍是觉得,皇帝对刘将军的感情,始终没有断绝。而一向凡事礼让三分的岑修儒,在这件事上,却是伤透脑筋。无论是女子,还是刘将军,他不想将皇帝分出去。
他只能安慰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想这些问题仍尚早。
不料,河南战事渐入佳境之时,先前一直在江边按兵不动的瑜国,果真举兵来犯。恰好的时机不早不晚,更让人确信,河南叛乱背后与瑜国之间的联系。
眼见那小山又在皇帝眉间耸起,岑修儒除了自责自己的无力,也毫无其他办法。皇帝一直告诉他一切皆在运筹帷幄之中。可岑修儒却觉得,他只是怕自己再做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实际上岑修儒也已不止一次想过。要不要再起水患来镇退瑜兵。可想到无辜的瑜国百姓,又始终觉得于心不忍。
王妃见他终日发愁也不是办法,正巧城西灵泉寺在办佛事,便拉他去外面透透气,顺带为国运祈福。岑修儒虽是跟着太后礼佛,毕竟也是年轻人,心里其实并不大信,但也无其他事可做,于是仍是欣然前往。
正在办安座佛事的灵泉寺人潮熙熙,母子二人差些走散,好不容易才在正殿上了高香。岑修儒一直格外喜欢寺庙中这香火烛台的气息,上完了香,正打算去安座偏殿看看热闹,忽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禅师领着两位小沙弥经过。
路上行人纷纷双手合十让道鞠躬,人群中窸窸窣窣的议论中听闻这是江北甘露寺的得道高僧。岑修儒便也同母妃二人让开,恭敬合十。
低头行礼,不料高僧即将经过之时,竟在他二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高僧带笑,欣赏道:“这位施主,年纪轻轻,竟已有如此高深的修为。真是后生可畏。”
“……”岑修儒讶异抬头,有些不确定高僧是否同自己说话。尽管跟着太后礼佛许多年,但他过于愚笨,经文中的话也看不大懂,更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高深的领悟。
高僧又是打量了他一番,似乎也是察觉了异样之处,忽然道:“小施主。可否容贫僧一探天灵?”
岑修儒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却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是双手合十,低下了头。
高僧布满皱纹的手掌,触上了他的天灵盖,沉吟片刻,忽然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低语:“小施主,前世造化,你该本有千年修为,如今却已所剩不多,修为一旦耗尽,恐怕命运多舛,望小施主自己千万珍重。”说罢,便是不再深究,领着小沙弥离去了。
“……”岑修儒仍未会过意来,见人群四散,转身也正准备带母妃回去,这才是发觉母妃已红了眼眶。
他当下便是大乱:“娘,您怎么了?”
大庭广众之下,王妃噙着泪不言,摇了摇头。
直至两人上了回府的马车,王妃才是开口道明缘由。
“儒儿。娘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怀你的时候做的一个梦。”
“……梦?”
“娘梦到自己生下了一块大宝玉……可是你父王非要拿这块宝玉去送人。最后,这块玉就越来越小,消失不见了。孩儿……”王妃说道此处,已是泣不成声,一把将岑修儒搂进了怀里,“千万不要做傻事,你父王已经去了,娘……娘不能没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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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修为,古德寺,如意殿。如今再加上母妃的话,岑修儒虽不敢确定,心里却已隐隐有了猜测。
从记事起,他便是万事如意,有求必应,对身子却也没什么折损,可那日起了水患,他便突然重病,恐怕是做了孽修为大损所致。如果这些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还有多少修为?一旦修为耗尽,他又会如何?
这些问题,既太过于沉重,又过于玄乎,全然无从得知。
也许要真正等到那一天,才能知晓答案。岑修儒叹了口气,合上手中书卷,不再想那想不透的问题。
催动水患之事,如果说先前他还在犹豫着,如今却是更加偏向去做。他甚至有一个极端的念头——自己之所以带着这些修为,原本就是为了帮助皇帝。
仍纠结不下时,听闻河南守军因为瑜国进犯兵分两路,应接不暇,河南以西一带已溃不成军,士气大减。皇帝无法再安然坐镇京城,毅然领兵御驾亲征。
岑修儒自然无法坐视不理,在他百般坚持之下,皇帝才是允许他一道跟着。御驾亲征,在兵败之时,虽然可以鼓舞士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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