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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男扮女装?”
“我是到归化来寻夫的,为了走路方便所以男扮女装。”
“你丈夫是什么人?”
“是学买卖的。”
“哦!”
“你丈夫是哪里人?”
“祁县……”
“哦——你是祁县人?”
老先生语调升高许多,表现出极度的惊讶,又问:“你丈夫在归化住什么字号?”
“……大盛魁!”
“啊!这么说你的丈夫是大盛魁的人?”
“是……”
“那你怎么会没有人管?”
“可惜,我丈夫后来被字号开销了。”
“开销了……”老先生又问,“你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古海……”
“啊!你要找的人就是……是古海!”
“是,是古海。我的不争气的丈夫……”
“……莫非你是杏儿?”
“掌柜的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杏儿!你快起来看看,我是你姑父呀!”
“姑父?怎么会呢?我是在西口路上啊。”
“是我,我就是姚桢义!”
“姑父啊……”杏儿放声号哭起来,“我的命咋这样惨啊!”
“孩子,先别忙着哭。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看净是病人!”姚桢义说喊道,“地保!快来帮我……”
他们把杏儿移到一处干净地方,喂了水和饭。看看杏儿的精神好一些了,姚桢义告诉杏儿:“杏儿你还去什么归化!我就常年住在归化城,四处派人打听消息,四年了到底也没把海子找到。你一个外乡人,又是个女人,你怎么找?”
“我就不,就不回去!”
“快别说傻话了!”姚桢义说,“归化城不是那么好玩的地方,算你走大运遇上我了,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呜哇!”杏儿放声痛哭出来。
哭归哭,哭完了杏儿还是跟着姚桢义返回了小南顺。问题很现实,塞外荒野男人们上路都还是成帮结伙。她一个女人家,又是孤身一人,谈什么走西口闯归化,太不现实!
再者说了,此时杏儿身染重病,走路还得人抬呢。唉!她本人都是命悬一线呢,还能谈什么别的事情。伤寒是很厉害的病,是传染病,姚桢义费了很大劲儿才在当地请到一个肯为杏儿治病的先生。花费银子不说,姚桢义还陪上了许多好话。
为了给杏儿治病,姚桢义在杀虎口耽搁了整整八天的时间。
那么杏儿就只有痛哭一场来把胸中的郁闷宣泄宣泄了。
姚桢义不是什么大买卖人,这些年鞋店生意又不怎么好,所以他是“起旱”,就是说是靠两条腿走着回乡的。为了杏儿他特意在杀虎口雇了一辆二饼子牛车。
再说姚桢义怎么就会和杏儿相遇呢?是这样,姚桢义回乡探亲,从归化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杀虎口这地方的时候他特意到当地的“大炕”和“梦楼当”来看看。他知道,杀虎口受归化影响,也有专门收留死人和病人的公益机构。到梦楼当和大炕来看为的是寻找古海。自打古海离开他以后,姚桢义是每到一地都要打问古海的消息,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这些年他为了找古海,不论到哪里都是逢人就打听。
毕竟古海是他带出来的,而且古海的最后离家出走是从他的义和鞋店出走的。而且是在他的辱骂之后离开的。他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古海爹妈无法交代。
找不到古海,就帮助那些遭遇不幸的朋友或同乡。出于这样的心理,就算是遇上根本不认识的蒙难的人,姚桢义也会出手相助。同时他也相信,一个人多做善事,能为自己积德。
没有希望的日子又像小河的水哗哗啦啦地流淌起来,回到家伤寒病刚刚好了不久,杏儿就又一次病倒了。张婶、杰娃媳妇、靖娃媳妇都来看望她,安慰她。
杏儿在炕上整整躺了个把月,起来以后整个人瘦得都脱了形,她走到街上,见到她的人都要吓一跳。
靖娃媳妇来看杏儿,说:“杏儿呀,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眼窝陷得那么深,都成什么了!”
“成什么了?就像鬼似的了对不对?”
“我是说连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你是不好意思说,我的样子怪吓人的吧?”
“瞧你说到哪里去了。”
靖娃媳妇打着哈哈把话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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