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页)
“云崖参见王爷。王爷洪福齐天,泰瑞吉祥。”
邢耘拜下身去,封砌却不似平时兴致,两颗蜜蜡核桃把在手心慢慢周转,拨指一弹,邢耘身边便是一个洞。
邢耘眼也不抬,拱手笑道:“王爷这手运转乾坤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之境,云崖给王爷道喜。”随即把那嵌入地砖中的核桃儿挖出来,脸上嬉笑依旧,对著光吹口气。
“好稀罕的颜色。可是前次波斯国进贡的鹤顶红?王爷赏了我吧。”
封砌冷冷瞥他一眼,真是笑也笑不出来。冷冰冰道:“这货色既然入得了公子法眼,公子喜欢就拿走吧。”
邢耘连忙拜地,道:“谢王爷厚赐!”
“哼!”封砌哼出个皮笑肉不笑。这个妖孽!刚才那一下真打在身上,不见得就要了邢耘的命。可是他没舍得下手,邢耘躲得若无其事不说,脸皮真比墙厚!
“你这几年捞不少了,贪心还是一样。外面捧你捧得登天,叫你来一次还得三声五唤催著请,排场好大啊。”
邢耘低头:“云崖不敢。”
封砌兜脸一巴掌。邢耘抹了抹脸上的印子,三分惫懒七分娇。
“王爷今儿想玩点刺激的?”
封砌道:“你倒有兴致跟本王耍花样!叫你去探穆北缘的底,你干了什麽?夜夜床上堆著人,他裤脚也没摸一下!”
邢耘听了便笑,“王爷息怒。穆北缘狂蜂浪蝶风流惯的人,便宜上手的东西他肯打上眼?奴才刻意吊吊他胃口,应酬他身边人叫他当我有意,避著他让他觉得我心存顾忌。如此他再来,岂不是咬在钩上的鱼儿听凭整治?请王爷细想。”
封砌冷笑:“公子这麽说是十拿九稳了?可本王怎麽听说穆大人直接南下,公子这边来也未来。”
邢耘道:“正要禀告王爷。日前有盐商定下了杭州一品楼,恰好与穆北缘行程吻合。”
封砌扫他一眼,“说。”
“这个人名叫齐羽,近来两淮场面上崭露头角的人物。每次穆北缘来金陵他必出现,姓穆的忽然改了行程,他便立刻去了杭州,於下月初二包下了一品楼。”
“确定是他?”
邢耘笑道:“三日前有人在梨园与齐羽接头,来者五短身材说一口山西话,看模样很像是穆府的门客董上元。”
“看清楚了?”
“认脸认钱,歌女伶倌儿吃饭的本事。”
“好。”封砌终於牵了牵嘴角,“到底还是你本事。这些都摸清了,替本王省了不少心。”
邢耘悠然一笑:“云崖不过依计行事,都是王爷高明。”
封砌眼中炯炯精光,狠狠审了邢耘一眼,说道:“公子真会说话。而今江南繁华尽在公子眼底,公子处处伶俐,脸也认钱也认,若本王一个不留神,不知公子省掉的是谁的心?”
邢耘连忙磕一个头,伏身中见万千风流。“云崖是王爷的奴才,云崖不敢忘。云崖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上天入地不过王爷一句话。云崖在谁床上也逃不出王爷的五指,躺谁怀里也忘不了王爷吩咐的事。”
封砌哼一声,脸上冷,身上经不住也暗为骨软,心道这邢云崖真真是个妖孽!
官宦富贵家捧戏子养书童玩小厮是家常便饭,十二三岁懵懂童子,正当雌雄莫辨,爬到床上讨欢心无非衣食之计,像邢耘这样有了年纪又读过圣贤书的实在异数。枉费他琴棋书画颇多造诣,若是求在正途不见得出不了名,偏偏走上这条不归路。也合该是他,骨子里不知塑的什麽,没羞没耻生出这麽一派风情,天生就是招蜂引蝶的胚子。
当初相中他无非是在烟花之地多置耳目缴获消息,只不料这小倌儿如此刁俏本事,短短几年硬是在两淮地界上站稳一方天,如今真还有离了他就成不了的事了。
封砌心头几分暗涌,脸上依旧一片漠色。邢耘替他效力这麽些年,不能说不用心。就是太用心了,八面玲珑事事机巧,弃了可惜留著又不放心。
“起来吧。”
邢耘乖觉再磕一个头,“多谢王爷。”
“邢耘,你是聪明人。聪明是福,太聪明了就是祸。”
邢耘道:“云崖谨记。”
“最近你当心。外头有动作,穆北缘不来自然是收了风,你别涉入太深,当心惹火。”
“云崖明白。”
封砌闲闲吐了一口气,“你过来吧。”
三、故人相逢
邢耘从李府出来只觉疲累之极。车马向前,灯烛遥遥,归路也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