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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蝉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时辰中,一直在不断地对自己重复这句话,一直在来回来去地看他们。这才终于定住了心神,在旭日东升时可算困顿不堪地睡了过去。
庆郡王府里,灯火同样一夜未熄。
端郡王拍着桌子怒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投毒害人家孩子?这就是你所谓的‘七寸’?”
庆郡王神色清冷:“只差一点,这事就成了。”
如果那两个孩子没了命,他不信敏郡王还能有力气继续争储。
端郡王头疼不已:“是,只差一点,可是现下怎么办?敏郡王可连夜到诏狱审案去了,这事你……”
“呵。”庆郡王冷笑了一声,目光淡淡地划了过去,“你当我像谢连那么蠢吗?”
端郡王眉头蹙起,睇了睇他,道:“你还有后手?”
“不然,岂不是往他手里递把柄?”庆郡王又冷笑了一声,“且瞧着吧,他这两个孩子没死,这储位他也争不着了。”
陛下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对儿孙的思念。
谢迟因为这一点得了圣心,但也可以因为这一点失势。
陛下说他有皇长子当年的英姿,那是一种寄情。这种寄情是很可怕的,谢迟有这一点优势,他们其他人就难以敌过他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可是,如果他和公主们掐起来呢?
那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即便无法承继大统,在情分上总也比谢迟更胜一筹。
如若谢迟为了给儿子讨个公道,和公主争个你死我活……
庆郡王禁不住地轻笑。
到时,都不需要他们出手,也不需要朝臣再如何上奏反对了,陛下自己心里就会做出取舍。
他想做的,本也只是激怒谢迟。那两个孩子是否活着,是不太要紧的。
诏狱,谢迟在翌日临近晌午时才走出了大门。他觉得身心俱疲,一时也顾不得仪态,就随性地坐在了路边。
这一夜,可谓跌宕起伏。他先是用了两个时辰的工夫把食客们挨个查了个底儿掉,然后将确实和朝中不会有半点瓜葛的一部分放回了家。
接着又细细审了店家。
诏狱里动了大刑,但从掌柜到厨子再到店里打杂的都只是喊冤,掌柜的说这店传了三代,开了八十多年了,真不是黑店,绝不会给客人下毒药?
谢迟便问他,那为何会给两个孩子送八宝油茶面?
掌柜的说,那一帮人明摆着身份不一般,从进店开始他就紧张。后来有个别的桌的客人过来搭话,说自己认识那几位,还说那两个孩子爱吃油茶面,劝他不如送一碗,哄他们开心。
“一碗油茶面才多少钱?我想着送就送了。那毒药怎么回事……我真、我真不知道啊!”掌柜的说这话时已遍体鳞伤,口吻急得不行。谢迟仔细看了看,不像是假的。
他于是又问那出主意的客人长什么样?
掌柜的凭着记忆描述了一番,自有画师在旁边按他所言画了图。
前后脚的工夫,隔壁审厨子的刑房里也审出了结果。
有个在酒楼里专做甜点的厨子招供说,有位客人去厨房转了一圈,还跟他搭了话,问他茅房在哪儿。他当时觉得奇怪来着,心说找茅房哪儿有往厨房里找的啊?但那会儿店里客人多,他也忙得很,就指了路便作罢,没有细问。
找茅房那客人长什么样?厨子同样凭着记忆描述了一番,画师也画了图。
这两人,还都因为来路不太简单没被放出去,谢迟走出刑房缓劲儿喝了两口茶的工夫,御令卫就查了个大概,过来禀说:“殿下,两个都是宦官。但身上没有腰牌,一时尚不知是哪个府的。”
谢迟嗯了一声:“审。”
于是又是大半夜的审问,两个人是分开审的,但招出来的经过都一样,可见是可信的。
他们说,自己是奉命办差,已经在敏郡王府外盯了好多日了,但敏郡王府规矩严,出门采买的宦官都不跟他们说话,他们一直也没能把手伸进去。
昨天难得见到小公子跟着旁人进了府,他们便随了上去。
然后,他们一个糊弄着掌柜的送了东西,另一个绕去了后厨,将事先备好的毒药搀在了做点心那厨子手边的白糖罐儿里。
八宝油茶面肯定要放不少糖,这毒就这样顺顺利利地投到了孩子碗里。
但他们是受何人指点?两个人都死咬着没说。
诏狱里用尽了大刑也没开口,到了天色渐明时,两个人终于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