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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即便等他到了二十二岁、甚至二十七岁,他也一定还是喜欢她的。
容萱认真地为他想了想,俄而道:“我大约再过三两个月便可以攒够钱给你赎身。等你离开醉香楼之后,我就不会这样常去见你了,但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去读书、经商、学门手艺都可以,看你自己喜欢什么便是。这样过个三五年,你经历的事情自然就够多了,到时我们再看会变成什么样。”
“不会变的。”卓宁执拗道,“绝不会的。”
容萱笑而不言。
小学生和中学生在毕业时会格外相信“我们一辈子都是朋友”,等到上了大学,大家自然就懂了。
敏郡王府,谢迟和叶蝉在将近丑时才可算回了府。孩子们在马车上就四仰八叉地睡着了,到了府门口,元显和元晋还知道自己起来往里走,另外四个压根叫都叫不醒,只能让乳母抱进去。
除此之外,还得让宦官把两大筐葡萄抱进去。
这葡萄就是那贡品,元晨吃了一晚上,到最后手指都被葡萄皮染紫了。满座朝臣就看着他吃,偶尔还能见到他举起小手喂皇帝一个,完美诠释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皇帝被元晨可爱得心都快化了,再说他这么大一个人也不在乎这几口葡萄,到宫宴散时,便吩咐傅茂川把余下的葡萄都给谢迟带回来,让孩子们吃着玩。
眼下孩子们都睡了,夫妻俩就先着人洗了一小碟来吃。外面天寒地冻,葡萄经这一路运回来,都变得冰冰凉凉的,叶蝉揪了一个丢进嘴里,一抿:“好甜!”
毫不夸张地说,那甜味就好像是从冰凉的感触里炸开的,一下子充盈了满口。叶蝉简直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吃了颗葡萄,而是吃了一口包裹在葡萄皮里的蜜汁。
但是紧接着,葡萄浓郁的香味就散了开来,软滑的葡萄肉滑喉而过,使得那股十足的甜味半点也不齁嗓子,吃下去舒服无比。
怪不得元晨吃了一个晚上。
谢迟吃了一个也觉得确实好吃,但看她这一脸惊喜还是想笑。然后他指着她跟周志才说:“以后每天给王妃洗一碟。”
“哎,诺。”周志才笑着应下,叶蝉边吃下一颗边摇头:“不用不用,这是给孩子们的,我尝尝就得了。”
“两大筐呢,葡萄又不禁放,不赶紧吃要坏了。”谢迟说着也又吃了一颗,接着道,“再说,哪能为了孩子让你亏嘴?日子久了要惯坏了。”
这倒也是!
小孩子自己没有是非观,大人事事都让着他们,日子久了他们就该觉得这理所当然了。
叶蝉便点了头:“那行,那就每天午后多端些来,我和孩子们一起吃。”
说完,她又让青釉给闵氏、吴氏、减兰各送一碟子去尝尝,容萱是侧妃,要多给一些。爷爷奶奶是长辈,叶蝉就直接让送了半筐过去,反正葡萄吃起来也不废牙。
一弹指的工夫,年关就过去了。正月十六,群臣再度上朝,早朝上又争起了立太子的事,德静公主的驸马成了头一个开诚布公地跳出来说赞同敏郡王入主东宫的人。
然后紧接着,淑静公主的驸马义正辞严地痛陈利弊,觉得此事不可行。
柔静公主的驸马最年轻,在此事上没多说什么,夹在中间给两位姐夫劝架。
一时间,朝堂上成了皇帝的三个女婿在争,谁也不好插话。
谢迟便也没开口。叶蝉在除夕那天跟德静公主说的话他听说了,其实对他来说,就算淑静公主不赞同此事,来日他承继了大统也不会去跟淑静公主“算账”。毕竟淑静公主是陛下的亲女儿,又没有其他过错,他若从陛下那儿接过了皇位,扭头就把人家的亲女儿收拾了,他还是人吗?
不过,叶蝉那天的做法也确实聪明,利用德静公主对长姐的担心为他拉了个人,那他将计就计地这么用下去也无妨。
所以,当下他也犯不着去劝这位为自己说话的驸马。
本朝的驸马其实大多没什么实权,顶多在朝中挂个闲差。所以他们突然这么争,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在替公主们表态。皇帝的面色时晴时阴,一语不发地听了足足两刻的工夫,终于开口道:“好了。”
三位驸马先后噤声,皇帝沉了一沉:“你们的意思,朕都明白了。让公主们午后进宫来,朕与她们说一说。”
“……诺。”三人都应下,皇帝又看向傅茂川:“让崔氏也进来。”
气氛忽而一紧,机警的朝臣旋即意识到不对劲——陛下这事在把这国事往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