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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呢。”德克不耐烦地说。“您忘记了吧。”
克劳丁冷冷地说:“不,德克。我从没忘记。”
克劳丁开始很轻率地对待儿子,还总是一副说教责备的样子。没有人像她那样跟德克说话;而他只能默默容忍,还要仍然爱她。
她是一只美丽怪异的大蜘蛛,盘踞在夏洛特房间里她那张网上,她在等待。
很久以前,是1970年吧,克劳丁?波纳比首次踏入布法罗的社交圈。那时候的她体态丰满,纤纤细腰,生得一副时下最流行的沙漏形的好身材,自然金黄色的头发,一张孩子一样可爱的脸庞,朱唇饱满。后来她嫁给了维吉尔?波纳比,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的企业家,他是尼亚加拉大瀑布当地一个富人的养子。像许多有钱人家的漂亮女人一样,别人总是原谅她的错误,包容她性格中的缺点。那惊人的美貌逝去的时候——她为此曾在绝望之中度过了一两年——才开始试着去“学好”。也许已经太晚了,也许是她厌倦了“仁慈”。当然,她厌倦了宗教信仰。如果不是为了炫耀自己、为了感受众人艳羡的目光的话,对于克劳丁?波纳比来说,参加周六的宗教仪式是没有必要的。她是个比较年轻的寡妇,有一大群男性朋友、护花使者、情人(?),但交往时间都不长。刚过50岁那会儿,她终日因容貌而困惑不已,岁月在她白皙娇嫩的皮肤上无情地留下了印记。有几年,她一直想去做整容手术,由于替她担心,家人被折腾得疲惫不堪,如果手术中出现失误怎么办?——如果整容之后不会变得更漂亮怎么办?这丝毫不会影响到孩子们对她的肯定:她很漂亮,尽管事实上,她就是个漂亮的中年女人。可是克劳丁不听别人的劝告。“我讨厌这样。我恨自己。我讨厌照镜子”。因为克劳丁清楚地记得镜中的自己曾是多么美丽,而如今却今非昔比。
她真的很悲伤吧,德克心想,妈妈曾经是个那么爱交际的女人,如今却成了一个隐遁者。如果应邀去老朋友家里玩儿,她常常提早离开,不作任何解释,也不道别。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布法罗大岛的高级私人俱乐部里,她和已故的丈夫过去可是那里的座上宾,她抱怨说现在没人注意自己了:“人们朝这边看,但不是看我。根本没有人看见我。”
孩子一样的抱怨,却出自一个老年女人之口。
德克的姐姐克莱丽丝和西尔维亚不同意她那么说,对她们和孩子们来说,她是很重要的。听到这些话,克劳丁一脸的冷淡和不耐烦,这样,你就会知道:对这些人来说很重要,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于是,克莱丽丝和西尔维亚更加不满,不停地向德克抱怨。她们说自己小的时候妈妈根本就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保姆来做,尽管克劳丁很喜欢儿子德克,强健帅气,性情温和,脾气温顺。姐姐们厌恶地说:“妈妈只想得到男人的关注。对她来说,什么都是性。”
德克暗自琢磨,不对,对克劳丁来说,性根本算不上什么,或者说曾经算什么,但是虚荣才是最重要的。
他总是感到很内疚,妈妈明显偏爱他,经常给他钱,私下给他买礼物,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即使他已经是个20多岁的成年人、表示要独立之后,她也是如此。
在她快60岁的时候,有段时间她患上了抑郁症,最终克劳丁还是毅然决定去整容,手术是在布法罗一家医院里做的。术后,她敏感的皮肤青肿了好几周,眼睛充血,左半边脸不能动,毫无表情。现在她不敢笑,脸上也不能有任何表情,因为她只有半边脸可以表达这些东西了。“还魂尸!我现在是还魂尸,一个彻头彻尾的还魂尸,”她痛苦地说,不过还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活该。维吉尔会嘲笑我的。‘你想再婚?’——‘你以为还会再有男人爱上你?’我这是自作自受,一个老女人企图装年轻。”
德克知道,做了手术,就无法改变。神经已经被破坏了,克劳丁面部和耳后的神经组织被永久性地破坏了,手术之前,她签过协议,同意如果医疗失当,将不追究医院任何责任。
接下来,各种各样的疾病对她纠缠不止,支气管炎、贫血症、疲劳。可怕的疲劳!尽管克劳丁不做任何锻炼,但她还是疲惫不堪,有时候甚至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她经常一睡觉就是12个小时。经过数周的坚持,克劳丁终于说服了德克要把人带回家去看望她,可当德克带了个(他以为)可能会与之结婚的迷人的年轻女子去看她时,克劳丁却让埃塞尔带话到楼下“波纳比太太今天不舒服,她向你们表示歉意”。
现在克劳丁很少离开夏洛特,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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