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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时的沉重心情,凡此,均写得生动逼真,使人如见其形。再次,此诗善写人物的心理,如写焦仲卿闻变赶来与刘兰芝相会,听说刘兰芝已答应再嫁,便说:“贺卿得高迁!”这句话表面上表现了焦仲卿对刘兰芝的讥讽,但实际上却正反映了焦仲卿对刘兰芝的爱恋。又如焦仲卿与刘兰芝相会回家后对母亲说的“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也借天气的突然变化来隐喻自己的绝望心境。凡此,均可见此诗对于人物心理的刻划是非常真实生动的。此诗总的风格是写实的,但是其中的铺排描写及结尾处理却颇富浪漫色彩,如其结尾云: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
以枝叶的相交与鸳鸯的和鸣,象征男女主人公的爱情绵绵不绝,其构想极为优美迷人。这种余音袅袅的浪漫结局,对于后来的类似故事有很大影响,如韩凭夫妇故事及梁、祝故事等的浪漫结尾,都深受此诗影响。此外,此诗语言生动活泼,剪裁繁简得当,结构完整紧凑,都达到了汉乐府民歌的最高水平。
第四章 西汉后期至东汉前期的诗赋与散文
我们这里说的西汉后期,指汉元帝初元元年(前48)至王莽地皇四年(23);东汉前期,指汉光武帝建武元年(2至汉章帝章和二年(88)。这一百三十多年期间,经历了西汉崩溃和东汉再建的历史变更,但在文学上,仍可视为一个完整的阶段,即汉代文学(尤其是文人创作)的低谷阶段。这个低谷的形成,是由于武帝时期所确立的中央集权的专制制度已经延续了很久,儒家统治思想完全控制了文人阶层。这些文人无不自幼习经,借以获得社会名位。对于他们来说,儒教的伦理纲常成为天地间的最高原则,歌功颂德成为自己的应尽义务,引经据典成为文章写作的首要规矩。在他们身上,既看不到西汉初期文人的那种豪迈气概和浓厚饱满的政治热情,也看不到西汉中期文人那种气吞山河的雄伟气魄和对专制统治的痛苦敏感。同时,文人的身份,也基本上是官僚兼学者的类型,他们的作品风格,以循规蹈矩加上渊博儒雅最为突出。
当然,所谓低谷,并不是说文学毫无成就,也不是毫无发展,只是成就较小而发展较缓。在这个漫长的阶段中,还是产生了一些值得注意的作品,值得重视的文学现象。尤其重要的是:到了东汉前期,在沉闷而荒谬的今文经学统治中,还出现了站在古文经学立场反抗正统,具有异端性和批判性的著作。王充的《论衡》,就是其突出的代表。就像在武帝时期正处于高峰状态的文学,因统治思想的确立,已经出现将要走向低谷的苗头,在低谷中,因理性精神的复苏,也预示了文学复苏的征兆。
第一节 五、七言诗的进展
讨论这个问题,首先应该指出:既然西汉前期的乐府民歌中,已经有了《江南》那样完整的五言诗,那么在本时期的乐府民歌中,应该有更多和更成熟的五言诗。只是由于民歌很难判定具体年代,又考虑到叙述的方便,我们把关于乐府民歌的问题放在上一章讨论,而在本节中,只将它作为一个必要的背景提出。
其实,上述看法也可以通过年代明确的民谣来证明。《汉书·五行志》载成帝时童谣是这样的:
邪径败良田,谗口乱善人。桂树华不实,黄爵巢其颠。故为人所羡,今为人所怜。
这首民谣虽然语言较为朴素,但已经是隔句用韵,无杂言句的标准的五言诗形式。另外,同为《汉书》所载的成帝时民谣《尹赏歌》,也是这样的情况。民谣总是使用流行的形式创作的,由此我们完全有理由判断:到了西汉后期,五言诗形式在民间已经普遍流行。
与此相应的,在社会上层,也出现了完整的五言诗的写作。成帝宫中妃嫔班婕妤有一首《怨歌行》(载于《文选》),写得相当出色:
新裂齐绔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汉书·外戚传》说班婕妤为赵飞燕所谮,遂求供养太后于长信宫,诗盖为此而作。诗中以团扇自比,想象优美贴切,对后来的“宫怨”诗影响很大。此诗是乐府歌辞,属楚调曲。成帝时乐府非常兴盛,班婕妤(班固的祖姑)又是一位才女,她仿照乐府民歌的风格写出这首诗,是合情合理的。有人疑此诗为伪托,并没有可靠证据。
班固(32—92)字孟坚,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人,活动于东汉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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