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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既然已经出手相救,就是为图将来心安理得两不相欠,又何必赌气半途而废呢?
一阵朔风迎面扑来,姬伐月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握着药瓶推开了房门。
细雪飞扬,夜幕深浓,万籁俱寂,他微微地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提步向对面的屋子走去。
第123章 第四十一章 陌路幽情不一般(中)
烟眉深拢,素容悲苦,无声的泪水已经濡湿了大半个枕头。
姬伐月挑起帐帘就看见如此痛碎人心的画面:在生死关头从容歌唱的她是如此坚强动人,在睡梦深处忧伤哭泣的她又是如此脆弱揪心。
无声一叹,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去替她拭干泪水,却又生生在半空凝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他与她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相逢于偶然,相离是必然,她自悲其悲,自喜其喜,而他,只要了断这一节恩怨便可无挂无碍地回去莫荆,从此殊途陌路。
努力地忽略心头的失落,姬伐月运指点住杨柳风的睡穴:虽然彼此心照不宣,但若让她清醒地看见另一个男人为她敷药,恐怕也仍是会拒绝吧?
身前的伤可能因为她自行打理得宜,已见得愈合了许多,背后的伤口却是她自己够不到的,有好几道仍在渗着血水,幸而天寒干燥,并不曾发炎溃烂。
姬伐月小心地为她擦干血水,又补了些药粉,看着那孱弱单薄而又伤痕累累的背脊,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那个男人虽然未必事事顺遂,却天意垂怜,竟能得这样一个肯生死相许的女人,何其之幸?何其之美?
他轻柔地替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几度路回峰转,一世青丝任绾,如此的痴心,如此的深情,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可遇不可求?是不是有些人生来注定孤独?
姬伐月抿了抿唇,将装药的瓷瓶轻轻放到杨柳风的枕畔:等她伤好了他就可以回莫荆,那里虽然寂寞,却不必成天看着别人你侬我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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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淡香囊,黝红枣儿,怔然痴看。
“这个像不像咱们一家子?”
“这个是珩,这个是风儿这个是咱们的孩子。”
孩子
心如刀绞,刘珩缓缓地收拢手掌,阖眸深吸寒冷的空气,努力地疏散胸口的疼痛。
“怎么坐起来了?伤口会裂开的。”门声轻响,白夜走进来蹙眉道。
刘珩启眸转望道:“躺久了,头疼得很,坐起来倒好些。”
她看向他手中的香囊,幽幽地道:“又在想她了?”
刘珩再次垂首,扬唇低喃道:“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好与不好也是听天由命,你就算是想破脑袋又有何益?”他看向香囊时眸中那格外不同的暖人温度,每每总令白夜生出一丝妒羡——多么希望那个恼人的大男孩能用那双琥珀色的醉人双眸如此地凝视她,哪怕只有片刻,她也知足了。
刘珩好脾气地笑了笑道:“爱一个人,无需刻意去想,她也会随时出现在心里。”——这丫头说话虽然常常很冲,用心却是好的,但若在以前,刘珩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可是,这些天来的相处中,遇到令自己不悦的言辞他最多也就是拧起眉闭上嘴,心中格外地想念那一抹善解人意的如风笑靥,却再不曾动怒发火:细想来,自离京至今,他的确已经锋芒褪尽隐敛了很多,唯一没有变的,是依然不能保护好他在意的人——刘珩黯然垂眸。
“会随时出现在心里”,无意的几个字,却正中白夜的心事:那个人岂非就是随时出现在自己的心里,可她呢?什么时候能够在他的心头停留?
一阵酸楚,白夜无声垂首。
各自伤思了半晌,刘珩抬眸正待打破沉默,见白夜手捧着一碗热汤,却是怔怔地痴立无声,忍不住低声问:“烫不烫?”说着,不觉已是抬手欲待接过,却不意牵痛伤口,虽然强忍无声,手却是停滞半空,再也抬不起来。
白夜省过神,觑见他眸底的痛色,连忙放下汤碗上前扶过刘珩的手臂嗔道:“你别逞强乱动,伤口要是再裂开,我可没药给你用了。”
刘珩笑了笑:“什么汤那么香?”
“我刚刚抓了只野鸡,炖了鸡汤,你尝尝好不好喝。”白夜说着小心地递上汤碗,满怀期待地看着刘珩。
鸡汤虽然香气四溢,却并不澄澈,漂着一层厚厚的血污——白夜略会些粗简的烹饪,但终究并不精通,故而不懂得炖汤前要先将鸡肉煮沸后过水清洗,也不知道煲汤的过程中不能随意加水,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