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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当务之急,是找那位精通毒理的人来替寒诀诊治解毒。
该做的事谁都知道,如何实施却是个问题。紫绡已被她留在了宫外联络,菱儿又在外庭。试想本该和新郎在一起的新娘突然孤身出现在外庭,那宫女们一定会议论纷纷。此事惊动的人越少越好,她自然不好出去叫她。如果被人知道二皇子新婚之夜中了毒,那她这个新娘恐怕也很难洗清嫌疑。
她又试了试寒诀的鼻息和脉搏,虽然微弱,却都还平稳。看来他说得不错,这毒虽然发作突然猛烈,总算暂时并无致命的凶险。
这一点让她的心定了定,但在请来医生之前,她也还是不能安心。心念电转,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与其去外庭在众人眼前出现,被认为是形迹可疑;她还不如趁着新房四下无人,自己乔装溜出去请医生。
她看了看沙漏,匆匆脱下喜服,挽起了头发,从箱子里翻出一件深色的衣裙换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前来赴宴的普通命妇。听说今夜的宴席通宵达旦,进宫恭贺的夫人小姐又人数众多,虽然说女眷们一般不会逗留到天亮,但现在的时间也还不算太晚,总算没过子时,她应该可以混出宫去。
离开之前,她又俯身看了看寒诀的情况,狠狠心放下了罗帐。
带好出宫的令牌,她急急走出内庭,蹑手蹑脚从外庭后窗的滴水檐下溜过,听到了屋里守夜宫女们的说笑声,于是她把身子伏得更低,猫腰疾步,无声无息的溜了过去。
出了宫门,她不由得庆幸未诀宫位于内城的最外面,和外城仅一墙之隔。也就是说,她只要通过内外皇城之间的那一道宫门,就可以到外城了。
一路疾行,此时她已有些气喘吁吁,看着离宫门越来越近,绝颜停了下来,藏身在一棵雪松之后,一面平稳呼吸,一面察看着宫门的侍卫。蓦地,她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韩至泓。
如果换成别的侍卫,她自信可以蒙混过去,可是,今夜守在这里的侍卫却偏偏是他。
进退两难。想到此刻还身中剧毒的寒诀,绝颜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韩至泓背对着皇宫,立在门前。今夜本不是他的班值,他之所以站在这儿守卫,只是不想去赴一个令他黯然神伤的喜宴。
和平日不同,为了二皇子的大婚,今夜宫中将彻夜欢宴。远远传来一阵阵风吹不散的欢笑声,他仿佛可以看见大殿上觥筹交错齐声恭喜的情景,就连吹过的夜风似乎都夹杂着丝丝酒气。他也不禁渴望起酒来,渴望可以一醉方休忘却所有,就此长醉不醒。反正无论醒着还是醉去,他都见不到她。
正在胡思乱想,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常常在梦中响起的声音。韩至泓身子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深色“一口钟”披风的女子,头戴帽兜,看不清面容,正在出示出宫的腰牌。
心口一窒,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深色的帽兜下,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面容,不是她还有谁?
绝颜本是瞅准了韩至泓背对宫门的时机上前,出示了挂在腰间的腰牌,满以为可以顺利过关。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候,韩至泓竟鬼使神差般的转过了身。事出突然,她也只能呆呆立在原地,看着韩至泓一步步走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至泓犹如处身于梦境,直到确定眼前人就是她,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虚幻。在他心里,惊讶、喜悦、怀疑、担心、满足……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冲出他的喉咙,他几乎要大声疾呼,向她发问,好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好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终究没有。
她有心事。初时的激动过去,韩至泓看出此刻她心头有一件十万火急着急去办的事情。这件事令她眉锁愁云,眼神也不复平日的明澈,而是有些沉重。
今日本是她的大喜之日,她本该在未诀宫的洞房里等着二皇子,究竟为了什么事她要在此刻偷偷出宫?
韩至泓的心中也不由得沉重起来。新婚之夜皇妃私自出宫,这简直等于是逃婚,她决不是不知轻重不识大体的女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绝颜迎风而立,虽说已经立春,夜晚的风吹到脸上还是带着寒意。看着对面的韩至泓,绝颜心里也满是忐忑。她知道他对自己钟情,但她更知道他的为人。他对天成帝一向可谓是忠心耿耿,这个时候在这里碰到他,对他是否会放过自己,她还真的是没有把握。
时间仿佛凝固了,直到韩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