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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际关系,对象是个妓女。这两件事实对于年轻盖普幽默感的养成,有莫大贡献。
他把《葛利尔帕泽寄宿舍》丢在一旁。时机会到来的,他想。他知道自己必须懂得更多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到维也纳各处看看、学习。维也纳似乎为他静止下来。整个人生似乎都为他静止下来。他也对夏绿蒂做了很多观察,他看到母亲做的每一件事,但他实在是太年轻了。我需要观点,他知道。一个整体的安排,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观点。会来的,他再三告诉自己,好像再一季接受摔跤训练——跳绳、绕操场跑步、举重,几乎是同样不花什么心思、却非做不可的事。
就连夏绿蒂也有自己的观点;他很有把握自己的母亲有观点。珍妮眼中看世界清晰无比,盖普没有等同的智慧。但他知道,他会想象出自己的世界——借着一点来自真实世界的帮助——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真实世界早晚会配合的。
6葛利尔帕泽寄宿舍(1)
春天到了维也纳,盖普还没有写完《葛利尔帕泽寄宿舍》;当然也没有写信告诉海伦,夏绿蒂和她的同行介入他生活的情况。珍妮的写作加快了脚步;她已经找到自从她跟盖普和夏绿蒂谈论淫欲那晚,就一直在她心头燃烧的句子——这其实是个从过去生活中拾回来的旧句子,她就从这个句子起头,真正开始写那部使她一夕成名的书。
“这个满是下作念头的世界上,”珍妮写道,“你要嘛是某人的老婆,要嘛是某人的表子——要嘛就在即将成为两者之一的路上。”这句话确立了全书的语调,语调也就是它一直欠缺的东西;珍妮用这句话开场,正因为发现了这一点。自此她的自传便有一股气势,将她人生所有的不和谐整合在一起——像一片浓雾,遮盖了起伏不平的地形,也像一道暖气流,穿窗越墉,进入每一个房间。这个句子催生了更多跟它类似的句子,珍妮将它们通通编织在一起,就像把一根闪闪发亮、色彩鲜艳、富有凝聚力的线,织进一大张连绵不尽、却没有明确花样的锦毯。
“我要一份工作,也要一个人住,”她写道,“这让我成为性的嫌疑犯。”这是她书名的来源。《性的嫌疑犯》,珍妮·费尔兹自传。发行平装本前,这本书的精装版本业已连印八刷,翻译成六种文字;而光是平装本的版税收入,就足够珍妮和一整个军团的护士,连续一百年天天都穿新制服。
“后来我要一个小孩,可是我不想为此跟人分享我的身体或人生,”珍妮写道,“这也让我成为性的嫌疑犯。”就这样,珍妮为她一团乱丝的书找到了脉络。
春天到了维也纳,盖普很想出门旅行;说不定去意大利;说不定他们可以租辆车。
“你会开车吗?”珍妮问他。她明明知道他没学过开车;一直都无此必要。“看吧,我也不会开车,”她告诉他,“更何况,我在工作;现在不能停。你要去旅行,就自己一个人去吧。”
盖普和珍妮的信件都经由美国运通的办事处转,盖普在那儿遇到他这辈子见过的第一批旅行的美国青年。两个念过狄布司女中的女孩和一个巴斯中学毕业,名字叫布的男孩。“喂,跟我们做伙吧!”大家认识后,一个女孩对盖普说,“我们可都是预科学校训练出来的。”(译注:prep school即preparatory school,乃美国以升大学为目的的私立中学,教学策略与一般只提供义务教育的公立高中不同,也就是本书第三章开始时提到,艾弗瑞·史迪林希望创办的、帮助年轻学子为进入大学做准备的学校。但在此处提到这个字眼,强调的是预备学校或预科学校的学生,通常予人家境优渥,不知天高地厚的印象。)
她的名字是弗萝西,盖普觉得她似乎正跟布交往。另一个女孩名叫薇薇安,在史华森堡广场的小咖啡桌底下,薇薇安把盖普的膝盖夹在她的膝盖之间,啜饮葡萄酒时,她不停流口水。她解释道:“我刚去看牙‘起’,我他‘嗯’的嘴里打了一大堆‘嗄’醉药,现在我连它是开是闭都搞不清。”
“差不多是一半一半。”盖普对她说。可是他想:管他的。他想念库希,跟妓女的关系也开始使他自觉像个性的嫌疑犯。现在情况已明朗,夏绿蒂有意当他的妈,尽管他宁可把她摆在另一个层次,但他有自知之明,这个层次永远不会超越交易的范畴。
弗萝西、薇薇安和布要去希腊,但他们让盖普带他们观光维也纳三天。这期间盖普跟薇薇安睡了两次,她的麻药已经退了;他也跟弗萝西睡过一次,趁布出外兑换旅行支票,给汽车换机油的空当。史迪林和巴斯的男孩不争风吃醋,盖普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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