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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凯因松了一口气。“我本应回报这份好意的,但你们都明白我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我当然投我自己一票。表决结果是三比二,必需的多数——”
他的话突然中断了,头转向了右边,门打开了。一个黑瘦的小个子穿着脏兮兮的橙色工作服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悄悄来到杜凯因的身边,弯下身子对他附耳而言。还没等他说出第二个词,他那一刻不停扫视着房间的眼睛落到了吴老头身上,顿时睁大了。
那人后退了一步,手朝紧身上衣的口袋中掏去,摸出一把手枪,可还没等他抬起枪口,他就已经死了。
击毙他的那颗子弹飞进了倒下的身躯后面的软墙里,发出了“砰——”的沉闷的一声。在那之前,霍恩的手枪对着的是杜凯因黑色的胸膛。
杜凯因的身边,巨獒已站起身来蓄势待扑了。它那大大的脑袋朝前探着,晃动着,巨颚张开着,朝下淌着口水。
眼光不离开杜凯因,霍恩就能感觉到隆霍姆和费尼伦身后的卫兵也都已经是持枪在手了。杜凯因对着三支枪口,脸上毫无惧色。
“暗杀?”吴老头用疑惑的口气说,“就在这里?”
杜凯因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他说了你的名字。”
“显然是这样。”吴老头答应道。
形势已经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了。霍恩明白,它就像一条拉得紧紧的绳子,随时随地都会绷断,然后便有人要送命了。任何事物都有可能触发它。在杜凯因的手下,那条大狗正蓄势待发
“看看墙。”杜凯因平静地说道。
霍恩没有把目光从杜凯因身上移开,因为他没有必要这样做。杜凯因的身后,三条狭长的裂口从墙上露了出来,从每一个裂口中探出一个单粒子手枪的枪口。其中一个正对着他。其他的墙上应该也有裂口,他身后的墙可能是个例外。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枪口对着的会是杜凯因。
“不要有什么突然的动作,”杜凯因说道。“不然会引起他们误解的。”
“你要是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这话对你也同样适用,”吴老头说,“你可以杀了我们,这是不假。但请记住你会第一个死的。把你的手从桌子和椅子扶手上拿开。就算是最快的子弹也没法让扣扳机的手指停下。”
一片寂静。在那一刻中,霍恩觉得没法更紧张的局势已经紧张得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限度。
“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费尼伦冷冷地说道,“但你大低估我们了。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你的住处便已经被包围了。”
杜凯因脸上露出了笑容。“你那些卫兵早就被解决了。”他轻巧地说道。不过他的眼睛还是紧盯着自己的手。
只有隆霍姆一言不发,他的沉默颇令人费解。
吴老头从他的嘴角里很快地吐出几个字来,“别紧张,呆在那儿,别轻举妄动。那样做没什么好处。”
隆霍姆朝后颓下了身子。
“看来我们陷入僵局了,”吴老头淡淡地说道,“你要是想杀我们,就得把自己的命也搭上。我们都陷入困境了。我建议我们马上找出解决的办法来。在目前这种局势下,人会产生一种紧张感觉的。谁都知道手指有时会不听使唤乱动的。埃戎的政府要是就这样自己毁了自己的话,可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没有人搭腔。不可能有打破僵局的方法。双方谁都不相信对方,谁先放下枪谁就死。
豆大的汗珠从杜凯因宽阔的脑门上沁了出来。霍恩眼看着它们从他脸上扑的金粉里流淌下来。霍恩握枪的手开始有一点点颤抖了。
历史
衰败……
它的气息是独特的。当这种气味很强烈的时候,任何一个历史学家都能辨别出来,并循着这种气味找到最早发生腐烂的地方。但必须是睿智之人才能在征兆显现之初便予以发现。
埃戎已经有了衰败的征兆。敏锐的鼻子开始有所察觉了。
管道是一个辉煌的成就,但它也是权力。有一句老话早在森波特之前就有了力导致腐败,而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1000主来,公司成了全人类取得更大进步的一道宏伟而叉顽固的障碍。但是生命的洪流在这道障碍后面高涨起来,将它冲刷得越来越薄弱了。
埃戎那些太空的王者不再亲自作战了。他们出钱找雇佣兵来替他们作战。技师、宇航员、工程师——他们都是些蛮人。金族人所依恃的只是那些影子般虚幻的东西:继承来的财产和封号,还有一个秘密。这秘密就是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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