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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统世系的变形(1)
语言学和封建社会。法语词汇“lignage”和“parenté”,翻译过来分别是“血缘关系”和“亲戚关系”,这两个词源自古法语和拉丁文,指的是各种关系而非严格的组织团体。如果据传某个人与某些有权势的人物有“血缘关系”或“亲戚关系”,他就会在社会等级机构中享受到一定的特权地位。库斯长者昂盖朗四世1259年遭到皇家法庭滥施刑罚;由于其等级显赫,法国北部所有大勋爵都是他的血亲,因此皇家法庭不得不为他提供“辩护律师”。父系和母系的堂表兄弟关系以及通过联姻获得的关系,也有助于构建一个广泛的亲戚关系网;这个网络在特殊情形中作用尤其显得突出;确实,为了应付被滥施刑罚之不利情形,这种关系网或许专门地被重构过。
其次,同样的词汇也被用于表示团体,如在亚瑟王传奇《班王之亲族们》(li parentez le roi Ban)里,或如加万伤痛于“我们宗族”(nostre lignage)之衰微时。在表达一种明确的关系中,这种用法相对较少,而该团体明确表达并详细说明了血亲关系。Genus,一个纯粹的拉丁文词汇(它不是“种族”(race)的直接词源);以同样的方式在十一世纪和十二世纪中得到使用;其主要意指某个男人或女人出身“高贵”或“显赫”。它只是偶尔被用于指某个特定的社会团体;因为有更明确的词汇“prosapia”形容这个特定社会团体。“Cognatio”(血缘亲戚)也被用于指群体;但它指的是奴隶群体而非贵族群体。这个列表中应当加入这样一些集体名词,如“proches”(近亲),“amis”'charnels'(朋友'通过血缘纽带')和比较常见的“双亲”、“cognats”(血缘亲戚)和consanguinei(血缘关系)。显然,这些都是表示亲属关系的同根词和派生词。惟一缺乏的词汇是“家庭”!无论是夫妇的还是“婚姻的”或“核心的”家庭(夫妇加上孩子),都没有明确地表达出来。
然而;据此推断核心家庭并不存在也是错误的。社会性的描述和解释,不能单单依赖那个社会对它自身的理解,以及能够(或希望)勾勒出来的自我想象。事实上;这个社会无法概念化或无法清晰阐释的东西值得我们特别留意。在最近与G。拉德罗的谈话中,乔治?迪比提出了“沉默的历史”的观念;即那些未被历史提及的私人生活面貌,那些言词无法表达的私人生活历史。血亲关系的问题尤其不能够简单地通过密切关注语汇变迁得到解答,因为正如马克?布洛赫所强调的;变迁的词汇也可以充分地证明,血亲关系纽带并没有一些学者所说的那么强劲有力。
封建时代的法国在语言上种类繁多。奥依语(法国北部所讲的语言)有地域的变种。因此,拉丁文派生词有可能展现地区间的变种,但无法捕捉到地方土语的丰富性。形容各种各样可能的血亲关系团体的特定术语之缺乏非常显著。血亲关系实现了某种类型的社会功能,将不同的社会领域联系起来。
那个时代的人们一般并不使用家族姓名。现代历史学家为了描述的清晰,给政治舞台上的主要人物加上姓名,如布洛瓦…尚帕涅(Blois…Champagne)和埃朗伯(Erembaud)。吉鲁瓦——十二世纪一个以该姓氏著称的诺曼家族——是一个独特的案例;它是使用姓名的先驱,这种方式后来开始慢慢流行。他们采用姓名在某种程度上是情非得以,因为这个姓名是从外部由政府当局强加给它的。
血统世系的变形(2)
至于血亲关系的称呼术语,教会拉丁语做出的区分那时候已经被废止不用。譬如,两种类型的家翁在教会拉丁语中被区分开来;同父母的兄弟与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兄弟被区分开来。在一个死亡掠走如此之多初为人父的武士和初为人母者的生命的社会里,这样的区分是必要的。夫妇们无法指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这影响到看待“夫妇”和“家庭”观念的方式。还有不同的词汇形容父亲的兄弟——patruus和母亲的兄弟——*unculus(当然,这是英文中叔父一词的词根),但并没有证据表明,对待这两种叔父的态度有什么差别,而且,称呼术语本身也相当含混不清。中世纪的语汇做出了我们无须再做的区分,但与此同时,中世纪的语汇把我们认为区分明确的称呼混在了一起,譬如,Nepos既意指外甥,又意指孙子。在翻译成土语时,第一个意思是主要的和常用的,或许是因为很少有孩子知道他们的祖父。即便卡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