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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深重?
他和周王不过相差一岁,果然,在刚生下周王后不久,碽氏便已撒手人寰。
幼年丧母之痛,那份痛与寂,对于一个不足四岁的孩童而言,痛何其重?但,痛远不止于此,他虽为人子,更是儿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乎北征?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他却不得不奉旨亲征挥师北上,亲率大军,出师讨^伐自己的母族。
他虽凯旋,敷儿可以想见那颗铁血男儿心的深深处,那一份,千斤压顶的背负与疚责。
人伦,国柞。至亲,权谋。
孰轻孰重,他,不得不做出抉择,也已经做出抉择。
而今,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妻室和孩儿,天伦之乐,其乐何其融融?这些融融的暖意,也必能暂缓他心内隐忍的身世之痛。
听闻此信,敷儿只会为他高兴,又怎会介怀?
墙外之人,良久不见我作答,遂,高声再道:“秦姑娘,请千万珍重!”
“姑娘琴音犹如天籁,应海不才,自诩为姑娘的知音,应海虽愚衲,岂不知姑娘的心事?燕王虽是旷世雄才,姑娘也不可自伤躯体,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我轻道:“奴家,并非,为前日。”
“那是为何?”
我抬头望天,喘息良久,始道:“曲终,人散,而已。”
一言既出,我轻轻移步,在那夜凉如水中踽踽步下听风亭。
笛已断,知音绝,敷儿已不久于人世。多言,也无益。
自此世上,再不会有那一阙哀婉凄凉的《越人歌》,流芳百世的,或许会将是先生当日那一支。
曲牌同,意大不同。
先生的那一支,宛如春风揽怀,百花开遍,一如他当日的朗朗笑意。笛音,虽一样清澈似水,却是温煦悠远,一咏一叹,皆是怀春女子的缱绻情怀。
好比,初初之相遇。
第二卷 攻玉 第二章 旧梦还惊觉
轩窗半开,炎热的夏风入夜吹来。
罗衣轻薄,因着汗意,熨帖于人身上。我独自立于一湾池畔的水榭内,手里,仍执着那支翠玉长笛。
池塘内,隐隐传出蛙鸣,清甜的荷香,随着湿风,一阵一阵浮过。
一个白色的身影自外而内轻轻步入,我眼角余光瞥见,却并不真切,我以为那是为我回房去取团扇的侍女。遂,仍旧弯着纤腰,兀自瞅着轩窗下粼粼的水面,一面用手内的长笛去逗弄水底的红鲤。
不知何时,我随意一转身,却不由得愣住,努力想睁大双眼,却始终看不清来人。
隐约间,只辨出他是一个男子,一身白衫,眉目似很清秀。
他低下头来,望着我笑,轻轻托起我的小脸。
我挥动衣袖去挡,却反被他握住双手。
我颤声低问:“你是谁?”
他并不答我,只加重了臂力。
我仿似在梦中,拼命挣扎,却始终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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