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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您二位自称人文和律法方面的学者,但据我所知,您二位是异乡人,也许看惯的都是些野蛮民族的简陋法律;而在我看来,两位未必能够了解我们的复杂法律呢。”
艾瑞克挑起眉毛说道:“您说错了,阁下。那些世界上最古老完整的法典,比如古巴比伦的《汉谟拉比法典》、古罗马的《十二铜表法》、印度的《摩奴法典》、中国的《唐律疏议》等等,我倒是认为您口中的野蛮民族的法律,比法国的法律更久远且深厚健全。”
伯爵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不错。说实话,因为您只研究过法国的法律,所以不能够理解我们的一些观点,这一点也情有可原。在我看来,不说那些早已经发展出详尽法律的地方,就是非洲大陆少有人烟的地方的那些小部落,他们的简单法律也很有其价值——比如说报复法,或者说报应法。”
维尔福在心中暗骂,脸上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哦!我来这里之前倒是不曾想过会遇到两位知识和见解远超常人的人物”他讽刺的继续说道,“我们如果也采用这条法律,那么我们法官就轻松了。但是在我看来您两位并不了解我们的法律,因为如果您们真的对此有研究就会清楚,我们的法律是经过反复推敲和长期论证得出的精密知识,不像是您们所说的那些简陋的律法——是真正需要坚强的脑力与长期刻苦的学习才能够掌握的东西。”
伯爵在嘴角露出一丝无机质的冷笑,说道:“我同意您的观点,但是即使对于法国法律的一切您都了解还是不够的——我本人并非只研究过历史上的知名法典,我可以和您这么说,凡是世界上所有已知的法律,不论是法国的、英国的、荷兰的或者是印度和中国的,这些我全部都研究过。相对于我所掌握的这些知识,您说的那些实在是不值得一提。而我的观点就是,人类的价值观也许会因为地域而有所不同,但是行为上都有着类似的地方,而人类的法律——那些看似简单的法律就已经足够了。”
艾瑞克在一边煽风点火地说:“不错,虽然我本人并没有伯爵那样博学,但也同意那些您嘴里简陋的律法涵盖的东西已经很广泛了。当然,维尔福先生您已经是个有智之士,可惜始终因为您的立场显得狭隘了。您已经达到这样一个显要的、最接近犯罪的位置上,难道您从来没有看到过报应法的显现吗?”
维尔福睁圆了眼睛,向伯爵问道:“那么您的观点是怎么样的?”
伯爵微微一笑,说:“我相信报应。这就是说,我相信上帝会有他的使者为他行使他的权力,惩治那些犯了罪,但是为高权重的罪人——甚至,我几乎得到了上帝的指示,在必要的时候也为他行使这种权利。”
维尔福承认他被震惊了,他脸上的表情好象是正在看着两个故言乱语的疯子:“我不敢相信,像您二位这种有钱的特权阶级,竟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空论和幻想上,这在我们这样的文明社会里也是不常见的,因为一般只有那些苦命堕落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幻想情绪。”
伯爵用他那轻易使人信服的语气说道:“哦,让我们这么说吧。一个人犯了罪,侵害了别人的权利,或者是干脆剥夺了别人的生命,那么在这个国家,警察会去逮捕他,法官——也就是您这样的人——会去审判他、给他定罪,然后狱卒或者侩子手会为了正义而行刑。但是如果司法系统里面的人犯了罪又会怎样的?谁来逮捕他?谁来审判?而又有谁来行刑呢?上帝的正义将会由谁来伸张呢?”
那个浑身冤案的法官结结巴巴地说:“这……当然有铁面无私的人物来执行了!”
艾瑞克在心眼里向他翻个白眼,貌似纯良的说道:“哦!我的好先生啊!承认吧!这个社会无论发展到怎样的程度,那些法律与文明的阴暗面都是存在的!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罪人就应该逍遥在法律之外吗?”
那法官心虚的在座位里微微挪动,假装从容的说道:“两位,您二位的观点我不十分明白。”
伯爵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问道:“说真的,您真的不曾遇见过这种报应的发生吗?例如一个人出卖了别人,最终也会被人出卖;又或者一个人残忍的杀掉了他自己的父母,过了几十年之后被自己的孩子所杀。您距离我们生活中的罪恶如此接近,就没有见过作恶的人被报应折磨浑身伤病或者干脆死掉的事情的吗?”
维尔福不答话,只是白着一张脸若有所思。他知道司法系统的黑暗,也知道他的同事们身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怪事发生,或者干脆死于奇怪的疾病。其实他想多了,在那个科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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