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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毫不在意地把手递给了朵荪。
“啊,你听,外面是作什么的?”韦狄忽然说。
只听许多人歌唱的声音,正从门前送到他们的耳朵里。在那许多的声音之中,有两个因为很特殊,所以尤其显著;一个是粗重沉着的低音,一个是细弱尖锐的高音。朵荪辨出来,一个是提摩太·费韦的,一个是阚特大爷的。
“这是怎么回事——千万可别是司奇米特游行①,”朵荪惊惶无措地看着韦狄说。
① 司奇米特游行:是一种粗犷的音乐作的歌曲,对于不道德或者作丑事的男女而发。作这种举动的人们,群聚在作丑事的人房前,拿着锅、盘等物,敲打喊唱。朵荪以为是她和韦狄婚礼出了岔儿,乡人兴问罪之师,所以害怕。
“怎么会是司奇米特,不是;这是那些老乡们来给咱们道喜的哟。这叫人怎么受!”他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同时只听外面的人,兴高采烈地唱——
他对伊说,世界上只有伊能给他快乐。
伊要是点了头、他们就作终身的结合。
伊没法拒绝,两个就进教堂把礼行过。
小维已被忘却,小苏心满意足地快活。
他把伊放在膝盖上,把伊的嘴唇吻着。
普天下的有情人,谁还能比他情更多。
只见姚伯太太从外屋冲了进来,一面气忿忿地瞧着韦狄,一面叫;“朵荪,朵荪!这真是活现眼!咱们得马上躲开。快来!”
但是那时候,想从过道儿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前门上已经听到嘈杂的敲门声了。韦狄那时刚刚走到窗户前面,一看这种情况,马上就又回来了。
“别动!”他一把抓住了姚伯太太的胳膊,命令似地说。“他们已经把咱们四面包围了。他们要是没有五十多个人才叫怪哪。你和朵荪先在这屋里坐稳了;我出去见他们去。你们看在我的面上,一定得在这儿先坐稳了,他们走了你们再动;这样就可以看着好像是没出什么事儿的样子了。朵绥,亲爱的,千万别闹别扭——有了这一番过节儿,咱们一定得结婚;这是你我都看得出来的。你们只坐稳了就得啦,不要多说话。我出去对付他们去!这一群瞎眼乱闯的浑东西!”
他把这位惊惶失措的女孩子硬按在一把椅子上,自己走到外屋,把门开开。只见阚特大爷已经进了紧在外面的过道儿,和仍旧站在房子前面那些人一同唱和。他走进屋里,带着只顾别的事儿,视而不见眼前的样子,朝着韦狄点头,把嘴仍旧张着,脸红筋浮地使劲和大家一齐高唱。唱完了,他热热烈烈地说:“给你们新夫妻道喜,上帝给你们加福!”
“谢谢你们,”韦狄把一腔的怒气都冷冷地表现在脸上说。只见他的面色,好像雷雨阴沉的天色。
同时阚特大爷屁股后头,跟了一大群人,其中有费韦、克锐、赫飞、掘泥炭的赛姆,还有十来多个别的人,都朝着韦狄,满脸含笑;并且朝着他的桌子、他的椅子,同样地满脸含笑;因为他们爱屋及乌,愿意对于主人的东西,像对于主人自己一般,一视同仁。
“咱们到底没能走到姚伯太太前面去,”费韦说,因为他们站立的公用间,和那两个女人坐着的里屋,只隔一道玻璃隔断,所以费韦隔着这道玻璃隔断,认出姚伯太太的帽子来。“韦狄先生,你不知道,俺们本是没按道儿,一直穿过来的,姚伯太太可转弯抹角,走的是正路。”
“哟,俺都看见新娘子的小脑袋瓜儿啦,”阚特大爷说,因为他也往那一方面瞅去,看见了朵荪:那时朵荪正手足无措、满心苦恼,坐在她伯母身旁,静静等候。“看样子还没安置妥当哪,哈,哈,有的是工夫。”
韦狄并没作答;他大概觉得,他款待他们越早,他们走得也就越早,所以伸手拿出一个砂瓶来;这样一来,所有一切都马上平添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俺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好酒,”阚特大爷说;他的样子极其体面,仿佛他很讲礼貌,不能见了酒就急着要喝似的。
“不错,”韦狄说,“这是些陈蜜酒。我希望你们都爱喝。”
“哦,不错,不错!”来宾们都用热烈诚恳的口气回答;这种口气,本是客气的礼貌和真心的感激恰巧吻合的时候自然的流露。“普天之下,没有比这个再好的了。”
“俺敢起誓,没有比这个再好的,”阚特大爷又描了一句。“蜜酒唯一的毛病,就是劲头儿太大,喝了老把人醉得不容易醒过来。不过明儿是礼拜,谢谢上帝。”
“从前有一回,俺就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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