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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德堂”感到意外。于是看老穆回了隔壁屋子,他便悄悄出了诊室,来到魏有轩的房间门前,想看个究竟。这时吕鹤年才发现,走廊早已被两个腰佩盒子枪的马弁控制起来,前面药房到后面诊室的廊道里还设了双岗,任何患者都休想进来。魏有轩诊室里不时传出的拍案喝骂声,为这气氛压抑的廊道又平添了几分紧张。吕鹤年站在魏有轩的诊室门前,向内探头一望,才看清吴督办原来是个穿长袍马褂、头戴四喜皮帽的矮胖子,正端坐在诊桌旁大发其火:“魏有轩,你还敢称是双河镇的名医,你说我这病是风寒湿疹,如果是这样的小病,还值得我大雪天跑来一趟吗?”
“大帅,并不是我诊得不仔细,是您老人家腿上和手臂的红斑,确是风寒湿疹啊。我敢保证,只要服下我魏有轩的两剂草药,这红斑马上就能消褪,不信大帅就试一试,看我的处方灵不灵?”魏有轩的身材削瘦矮小,腰身微微弓着,他把处方双手送到吴督办的面前,发誓般地拍胸道:“这病不重,大帅您不必害怕!”萧老板也脸上堆笑,连连陪声说:“大帅,在咱双河镇上,魏大夫可是手屈一指的名医,他说您是风寒湿疹,那肯定就错不了啊!”
“好,既然两位都打了保票,我也就放心了。”吴督办倒也豪爽,把魏有轩的处方一把抓在手里,转嗔为喜地说:“你哪儿知道,我身上的红疙瘩奇痒无比,得了这病比让我在刀海枪阵里挨枪子儿还恼人呢。”吕鹤年在门外见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他正想退回自己的诊室,没想到吴督办忽然转身,刚好与诊室门外的吕鹤年四目相对。吴督办看到门外这个眉青目秀,身穿玄色长袍的青年,不禁困惑地问萧汉卿说:“咦,他是谁?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生啊?”
魏有轩和萧汉卿都把目光投向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吕鹤年。萧汉卿介绍说:“大帅,这位是从铁岭新聘来的吕大夫,吕鹤年!”吕鹤年不得不走进来,向吴督办点头为礼。魏有轩也趁机说:“大帅,您可别看吕大夫年轻,他的医道却不错,虽然刚来双河不久,他治好的病人不算少呀!”
“是吗?”吴督办这才认真打量起吕鹤年,见这面容清癯,眉宇间有股英气的颀长青年,不卑不亢地站在面前,心里忽有几分好感,便对身边的萧汉卿说:“萧老板,既然吕大夫的医道好,何不请他也给我诊诊脉?十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嘛!”
“好好,大帅说得对。”不等萧汉卿搭话,对吴督办所患病症心中有数的魏有轩,便借机引荐吕鹤年说:“鹤年,既然大帅有意请你给他诊脉,不妨你就试一试。大帅刚才还对风寒湿疹的诊断有所怀疑,你诊了病,也好让大帅放心服药。”
吕鹤年没想到会让他为吴督办这权重一时的要人诊病,可既然进了门,就不好再离开,又见魏有轩和萧汉卿都诚意纵恿,索性就请吴督办挽起了衣袖。他低头看时,发现两只手臂上都已生满了如豆似粟般的点点红斑,心中不禁暗暗一惊。吕鹤年又请吴督办挽起裤子,他的腿上竟也红斑累累。直到这时,吕鹤年才感到病情远比魏有轩估计的严重得多,便问:“大帅,这红斑病起于何时?”
“已有大半个月了,虽没什么大事,可它痒得难忍啊!”吴督办见吕鹤年神情严峻,便把手中处方递给他看:“这是魏大夫处的方子,你看看,这几味草药可吃得?”
《手相》1(3)
吕鹤年把处方托在手上沉吟有顷,见魏有轩所下均为清凉解表之药,不觉眉毛微蹙,瞟一眼身边胸有成竹的魏有轩,欲言又止。忽然,他上前一步,来到吴督办面前说:“烦请大帅伸出您的左手来!”吴督办以为他要诊脉,便把大手放在桌边小枕上,不料吕鹤年却不诊脉,反而把吴督办的左手高高托起,迎着窗外微光,眯起一双眼睛仔细打量起来,片刻之后,他那双浓黑的剑眉不觉在额前蹙成了一个疙瘩。吴督办正欲发问,魏有轩早已有些烦躁地催促说:“鹤年,大帅让你诊脉,你诊脉便是,为何要反复查看大帅的手掌啊?”
吕鹤年也不答话,又请吴督办伸出右手来看。他越仔细观察手掌的纹络,越发感到心头沉重。吕鹤年望一眼心神不定的魏有轩,忽然说了句让人震惊的话:“魏大夫,大帅这是阴斑之症,如果再下清凉之剂,恐有……血症之虞呀!”
“你说什么?”魏有轩不等他把话说完,脸就变了颜色。他没想到自己从铁岭带来的小中医,今天竟然当着吴督办这样的军政要人的面,敢于做出与他截然相反的诊断。他冷下脸来,冷冷地说:“鹤年,你不能乱说,大帅这是因受风寒才患上的湿疹,当然要用解表之法才能治愈,怎么扯到什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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