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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的事,反复来问我。不可笑吗?”
章年卿看着冯俏泛着薄怒的小脸,闭眼道:“你说的对,是我小心眼了。我错了,不该反反复复提陈年老账。”
“不是陈年老账。”冯俏深觉无力,发急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一个不到九岁的小姑娘,会见着外男就喜欢,见着刘俞仁就情深似海,至死不渝。章天德,你讲不讲道理,是,我是故意拿寿哥气过你。但只是说笑啊,你当时也不在意的。你现在怎么,怎么……”
怎么就像钻牛角尖一样,隔一段时间就要翻出来提一提,醋一醋。冯俏疲惫道:“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寿哥在我眼里和穆行哥他们是一样的。”
“我信你。”章年卿涩涩道:“我怎么会不信,你九岁以后的事我都知道。你见着我的时候还没开窍,这些我都知道。”
他自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觉得,当年我要不是阴差阳错得了解元。也许至今都不会和你有缘分。”
冯俏好笑道:“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是,杞人忧天。”
冯俏故意道:“阿丘阿稚再过两年该问亲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坏毛病,得改。”
“是,改。”
开泰帝十五年夏,内阁连补两位阁臣。以谭宗贤举荐出身的章年卿,和重重廷推下杀出重围的刘俞仁。世人都说,二宗的朝代不在了,章刘两位新人争端却才刚刚开始。
章年卿和刘俞仁都在揣摩开泰帝的喜好,他们甚至开泰帝喜欢看左手打右手的制衡,便一人扮演着一个角色,处处与对方唱反调。一晃两年,两人这么空晃虚招的次数越来越多,开泰帝也渐渐察觉出来不对劲。
从一开始坐山观虎斗,到最后的看戏耍猴。开泰帝脸色渐沉,令人叫来刘俞仁,道内阁无主多日,该有个人出来主持大局了。
刘俞仁心领神会,磕头谢恩:“谢皇上恩典。”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三点半,唉,什么孽缘啊。
晚安。
第174章
“章大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四周翠荫永昼,花鸟鸣啼。谢睿穿着淡竹斑直裰,显得十分清雅,他笑着问:“皇上只叫了刘俞仁去?”
“应该不知。”晁淑年道:“这个刘俞仁到没说,不过这两日章年卿同我在钻研大顺礼典,小朝议时我们也同进同出。皇上还没召见过他。”
“哦?”谢睿笑了笑,王家人来人往,皆远远避着这间独院。年前,王家舅舅主动将王国舅生前的住所赠送给谢睿。谢睿只说了一句,“谢谢。”
比跪地求饶更有用的是——让人跪下来求你。
谢睿问晁淑年,“我记得,河南副指挥韩江,现在还在大牢关着吧。”晁淑年不明所以,还不待问,谢睿先笑了,“这些年他身子骨倒还硬朗。”
清风徐徐,雏鸟喳喳,谢睿漫不经心道:“还是章大人有办法。人在天牢押了三年多,也不见如何受苦。”
晁淑年把话带给刘俞仁。刘俞仁在书房摸着父亲的折子,望着书架道:“……不见如何受苦。”他涩涩一笑,“俞仁明白。”
没过几日,牢里传来韩江病重的消息。章年卿带着大夫和棉被去看望,张恪道:“天牢阴暗潮湿,暗不见光,韩指挥使在牢里呆了这么些年。瘴气一点点积累,虽是自去年开始便不在受刑。到底是骨弱……病来如山倒。”
章年卿十分痛心,跪在草垫上,官袍在湿泥上打千儿。韩江烧的有些意志不清,模模糊糊看见章年卿身后站着一群狱卒,下意识将章年卿一护。抓着腰带一抖,像软鞭一样,骇的诸人连连后退。
“咳咳咳,三少爷怎么来这种地方。”章年卿今年已经三十有二,韩江看他还像看给孩子,皱眉道:“胡闹,布政使都不管你吗。小心陶大人亲自来训你。”
章年卿眼框微湿,并肩和张恪走出去,“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张恪道:“入秋前身子便有些不好了。前两日乍冷乍寒,这不,便倒下了。”话毕,踌躇片刻,谨慎道:“天德。我是半个刘党出身,如今虽未遭牵连。这个刑部尚书当的也今非昔比,刑部上上下下,也不能处处顾的周全。我疑心……”却没有说下去。
章年卿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和外公商量,想办法把韩江保出去。”说来,当年青鸾入京的时候,三舅舅曾说外公想要给开泰帝上折,还曾问过他的意思。怎么三年多了,那份折子却了无音讯。是皇上不予置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