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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女人是取下男人的肋骨造就的,
因此女人终生要服侍男人,
为他做饭,为他生养。
那个女人名叫夏娃,
皮肤似月亮般光洁,酥油般嫩滑,
她的相貌像仙女,
身子如漂亮的花母牛;
*是雪山高耸,
臀部是大地起伏,
他们在一个幸福花园里相爱,
赤身*,快乐无比……
“啊呸呸!狗崽子,不知羞耻的东西,你又胡编了。”康菩土司打断了扎西嘉措的唱词,“正经的事儿不唱,尽唱花花事儿。洋人如何用火的力量代替了马帮,大海上的楼房怎么不会沉,还会行走。难道他们有喇嘛的法力吗?”
人们随声附和说:“对对对,火的力量难道能和骡子、马的脚力比?火有脚吗?没有脚它怎么能把成堆的货物运过雪山?”
扎西嘉措本想辩解说,那个洋人喇嘛就是这样说的。他也许说过火的力量怎么将货物运走,但扎西嘉措没有上心。他关注的是那个“幸福花园”里发生的事情。他认为洋人喇嘛说的创世传说比藏族人的更直截了当,他们不像藏族人的祖先那样要唱半天的歌谣,男女才会走到一起。洋人不穿衣服,直接就步入爱情的花园了。浪漫诗人扎西嘉措更欣赏这种爱情。
“唱火的力量怎么回事!”康菩土司用命令的口吻说。
扎西嘉措张张嘴,在肚子里找词儿。他看看火塘上架着的那口熬茶的大锅,里面的水在翻滚,便来了一段惊世骇俗的即兴创作——
嗦——
请看我们吉祥的火塘,
它的温暖如姑娘的心房,
它的燃烧让奶茶飘香;
壮硕的牛腿,坚硬的羊头,
骨和肉怎么分开,生和熟怎么区别,
那就是火的力量。
野火怎么从东山烧到了西山,
思念之火如何从傍晚烧到了黎明,
风儿也追赶不上它奔跑的双脚,
那是因为爱的马鞭在驱赶火的脚步。
寒冷的长夜怎么驱散,
孤独的心儿谁来陪伴,
恋人的笑脸就是那火塘,
她的爱就是火,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堆成山的货物轻如牛毛,
大海上的楼房如水中月亮。
姑娘啊这些都是幻化之乡,
随风飘散的云团。
爱的力量就是火的力量,
火在燃烧就是爱在燃烧,
火不熄灭爱就能让澜沧江倒流,
让雄鹰飞到卡瓦格博雪山之巅,
驱赶月亮和太阳。
伴随着他最后激烈的踢踏舞步,人们看见他的靴子就像踩在火上一样舞蹈,连厚实的楼板都在颤栗震动,像少女初吻之时狂乱的心,似江水狂泻时翻滚的浪花。他猛然弹拨六弦琴,那是一段高难度的急速变奏,仿佛雪山溪流,从悬崖上飞流直下,然后跌落在岩石上,激起晶莹剔透的水珠浪花。他不是想以此来抵挡听众的喧哗——他们肯定又要抗议他瞎唱了,而是他的琴声已如他的心声,他的歌声已如他的爱心,大珠小珠,散落玉盘。
伊甸园(3)
令人奇怪的是客厅里一片寂静。扎西嘉措抬起头来,目光野马般直扑央金玛。他看见她梦幻的眼光已然清澈,她沉醉的表情充满向往,他还看见了一个温暖的火塘,已在她的心中燃烧。她今天的脑袋已经烧得够厉害的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竟然一头撞在客厅的中柱上!扎西嘉措自信地想:锅里的羊肉煮到火候了。
康菩土司出人意料地没有骂扎西嘉措瞎唱,他似乎若有所思地说:“哦呀,要是太阳是天神用火点燃的,人们心中的爱情,也是用火点燃的了。太阳是火的儿子,就像爱情是太阳的儿子一样。所以嘛,火、太阳、爱情,一个家族的人啰。”
他拿出自己的牛角鼻烟壶,大家就知道,今晚该散场了。
月上树梢时,行吟诗人、多情浪子扎西嘉措再次爬上了那棵核桃树。让他险些一头栽下来的不是那条在后院巡行的藏獒,而是央金玛的窗户,竟然漆黑一团!
难道他今天的感觉错了?难道央金玛一头撞在客厅的中柱上,只是那根两人还合抱不过来的大中柱立得不是地方?难道她目光中的痴迷,不是想……
扎西嘉措轻轻拨动了琴弦,一次,两次,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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