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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觉,妹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和自己继承母亲的明媚容貌相比,贞娘要显得更加素净、秀气一些,纤细单薄的身量,温柔如水的语调,好似一块上好的朴素美玉。
凤贞娘掩唇一笑,“姐姐说的是。”
大约是跟龚姨娘的言传身教有关,她偏于沉默寡言,说完这一句,便只是端端正正的微笑坐着,摆出一副聆听的样子。
凤鸾却没什么聊天的兴致。
不是对庶出妹妹有偏见,而是太陌生,连个话题都不知道从哪里找。
因为凤贞娘是龚姨娘养的,加上之前还没有到相看婚嫁的年纪,平日里去亲戚家串门,基本上没有她,和自己玩得好的同龄手帕交,都是像穆柔嘉、范七娘这些人。不是公卿家的,就是什么伯府、候府,再不济也是某某官员家的,且都是嫡出。
嫡庶有别,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差别。
比方自己和手帕交们说话,讲到谁家姨娘妖娆猖狂,给正头太太添气,大家便可义愤填膺的骂一句,“下作奴才秧子。”讲到谁家庶出小姐没规矩,又能笑一句,“果然是小妇养的。”
若是当着庶出的小姐,这些话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所以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就划了圈子,各自在各自的圈子呆着,几乎从不逾越。
一路上寂寂无声。
好在没太久,凤家的马车就到了清虚观。
因为凤家女眷都出来了,清虚观早就已经清了人,从山脚下,就开始拦着寻常百姓不许上山。马车到了山下,无法再往上行驶,所以主子们,全部一人一顶软轿,由五大三粗的婆子们抬上去。
下车分开时,凤鸾分明看见凤贞娘松了口气。
心下不由发笑,想来她也不想和自己坐一辆马车,加上不比自己自在,更拘束,巴不得早点分开呢。
好在往山上面走,下了轿子,清虚观的景色还是很好的。
“阿鸾,我在这儿。”三爷凤世达跑了过来,今儿一早,主动请命要“保护”女眷安全,结果他骑了马在前面跑得飞快,早就到许久了。
凤鸾便笑他,“好哥哥,说好的陪我一起走呢。”
“哎呀。”凤世达挠了挠头,笑嘻嘻道:“我早点来,把茶水都备上不好吗?”跑去给太夫人等长辈见了礼,然后拉了堂妹,“来这边儿,我让人泡了你爱喝的云雾银针,我不好这口,喝着总觉得味儿淡。”
凤鸾跟着他过去,笑道:“谁都像你?只知道一味的牛饮。”
树荫下,一丛锦葵花开得正好。
凤鸾老实不客气的坐下了,从堂兄手里接了茶细品,“嗯,还不错。只是比咱们家里的稍浮了一点儿。”按规矩说,她这会儿应该去祖母、母亲跟前尽孝,可是最近不想见到母亲,干脆赖在这边了。
喝了一会儿茶,凤世达朝丫头们挥手,“你们站远点儿。”然后说道:“等下你跟我去后面,那边有几株石榴树开得正好,妹妹喜欢哪支,我给你折了弄回家,插瓶子摆着慢慢看。”
“得了。”凤鸾莞尔一笑,“我可不上你的当!分明是你自己想淘气爬树,回头磕了、碰了,大伯母要打骂你,又喊冤‘我是为二妹妹去折石榴花的’,我可不背这个黑锅。”
她只是随口几句玩笑话。
凤世达却听得急了,跳脚起来,“妹妹这话是怎么说?别说是磕了、碰了,就算是跌断了腿,我都不会去母亲面前多说一句!我要敢说“二妹妹”三个字,我、我我,我就掉到河里喂王八!”
“好了,好了。”凤鸾伸手拉他,笑道:“我不过是说个笑话儿,你还急眼了。”
凤世达气呼呼的坐下,“那有你这么说笑话的?戳人心。”
凤鸾瞅着他那白胖的体态,“扑哧”一笑,“你的皮那么厚,我就是想戳,也戳不动啊。”见堂兄气得面红耳赤的,又要急眼,忙道:“是我错了,我陪你去爬石榴树还不行么?走罢。”
兄妹俩一个赌气拧着脸儿,一个含笑劝着,往后头去了。
凤世达是个生气快、好得也快的性子,加上最宝贝的堂妹娇声软语哄着,没说几句就不恼了,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两人沿着清幽的竹林小径往前走,说着闲话,他忽地问道:“你可知道,今儿咱们来清虚观的缘故?”
凤鸾心头纳罕,“不就是出来玩儿?还有缘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凤世达嘿嘿一笑,颇为得意,“母亲特意让我拉了你,避开她们,就是为了让人相看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