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1/4 页)
沈怀秀面色苍白,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一向待我相敬如宾。”
沈一舟便笑道:“没有吵架才好。”
沈怀秀心里却想,他只怕连吵架都是吝于一吵的。
沈一舟神色诡异道:“姐姐,方才有一事我没说出来,惊羽生了个儿子,你晓得吗?姑姑瞒得滴水不漏呢。”他嘴里的姑姑就是孟子攸的生母,沈大夫人。
沈怀秀素知这个弟弟花花肠子最多,看向他脸色凝重了起来:“一舟,你不要去寻惊羽的麻烦。姑姑要老五留一条根,你要体谅她老年丧子之痛。”
沈一舟却不以为然,道:“虽是嫡亲的,却因为老五的事记恨上了世子,姐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他左右前后看看无人,压低声音道:“老五曾说知道世子的一桩秘密,我猜惊羽肯定知道了,说不定姑姑也知道,就等着那一天扳倒我们呢,不能不防。”
沈怀秀随他说去,沉吟半晌道:“你记得我的话,这家里的女人都像是□□,你不要去碰。”
沈一舟愣了一愣,于是拍手笑道:“好,姐姐是妙手仁心,百毒不侵。”
沈怀秀眼望院中的碧草寒烟,她哪里是百毒不侵,分明是中毒已久,不知何日能够脱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靖宁二年三月,沈怀秀被一骑飞尘请回益州王府。王妃沈大夫人院里原来妯娌媳妇天天嬉笑不断,这日却是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一院的人儿俱是肃容来去。偏院正中摆着佛像佛龛,大和尚默默念着经,地下跪着一排清秀小厮丫头正在抄写《血盆经忏》。
往里屋去,棉帘子一掀,一股浓浓的沉水香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门口的婢女接过沈怀秀的大氅,轻声道:“前几日还能下床,这两天都只在床上躺着,身下垫着草纸,一天要换四五回。恐怕人进来嫌秽恶,所以叫丫头点着香在房里熏着。”
正说着话,一个年长的妈妈端着污盆从里面出来,沈怀秀微微一瞥,便问道:“可有进食?”
大丫头摇摇头,凄然道:“小公子去了后,水米都不沾牙,见天抹眼泪。”
沈怀秀脸色未变,进了厢房,走到床边,自有小婢替她打起帐子来,她只看了一眼,对面人眼眶儿也塌了,嘴唇儿也干了,只拖着一口气奄奄一息,于是勉强号了号脉,就退出来了。
不过一墙之隔就是王妃的房间,沈大夫人坐在窗口美人榻上,手里捏着佛珠,眼里毫无焦距地落在窗外。面前几个丫头正在忙着整治午膳,端几的端几,布菜的布菜。
“王妃,”沈怀秀叫了一声,走到她面前,见她一时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姑姑”。
第二声沈大夫人才回过神来,扫视过来,和蔼道:“阿秀来了,路上冷吗,可是还没用过膳,一起用点素斋吧。”
丫头在旁边端过来一个春凳,沈怀秀坐下了,就手在她水晶盘里捡了一小盏葱花面条。
沈大夫人接过贴身丫头递来的荷叶碧梗粥,笑道:“许久没见,阿秀喜好变了。”
沈怀秀手上微颤,也是陪笑道:“换换口味罢了。”
大家闺秀食不言寝不语,两人默默用了饭,都是食不知味,丫头收拾好残羹,捧上香茗,陆续退出房间。沈怀秀才跪在她面前,低声抱歉道:“惊羽只怕就在今晚了。怀秀也无能为力。”
沈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未出嫁时,也是金针素手沈春的爱徒,区区小病又怎么难倒她。她看着沈怀秀,眼里神色变幻,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她们姑侄原本长得有几分相像,往日妯娌们说她们亲上加亲,前世就有婆媳的缘分,如今想来,只怕是孽缘了。她咳嗽几声,清清嗓子,道:“我好歹也在门下学过几年,怎么会看不出来。我让你回来,只是想你亲眼看看,我们这一大家子变成什么样子了。”
沈怀秀不由打了个寒战,虽是春寒料峭,重裘不暖,一时间却大汗淋漓,重重衣衫都湿透了。
沈夫人摸摸她的鬓发,越发柔声道:“你不和我一条心,子骞的事我不怪任何人,你如今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是惊羽和她的孩子没有任何过错,你们也下得了手?”
沈怀秀抬头看她,到底姜是老的辣,沈夫人一息之间就猜到了:“不是你,那个孽障又自负甚高,那就是一舟做的了。”沈怀秀瞳孔缩小,细微表情变化都收入沈夫人的眼里,她痛失爱孙之际也不见丝毫悲伤混乱,嘴角一弯,反而拍拍侄女的肩膀,含笑道:“你去吧,阿秀,我送你一句话,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