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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斑驳树影,清清冷冷。
她悄悄地回到正堂时,酒席上还复热闹着。薛家的最小的女儿正在表演即兴诗赋。
那小姑娘不过七八岁的年纪,面色认真,尚带童音的稚嫩嗓音道出一句句诗词,博得薛沐的点头赞赏。
莲徘依旧是那言笑晏晏的模样,似乎是什么都不知情的神色。
明月西斜,宴席才渐渐散去。
他们离开薛府时,薛采的尸身尚无人发觉。
琉璃镜波下的暗涌,又有几人得见?
满街斜月。
马蹄脆声,车轮辘辘声,月光被踏碎声。
一声一声。
她静静地敛着眸,一路无言。
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杀人。就如同她未曾料想过,晏家会有朝一日倒下。
即便她还是晏家小姐的时候,曾构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同晏家先辈一般上场杀敌的景象,却也未曾料想过,她会某日在这帝都,犯下这杀人的罪行。
没有畏惧。亦无惶恐。
此番莲徘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人会知晓此事乃她所为。正如无人知晓她便是早该被斩首示众的晏府千金一般。即便有蛛丝马迹指向她,莲徘也自然会为她化解。
她并不担忧。
只是此时心头有一点点悲凉。
她明白,今夜自己亲手杀死了的,不仅仅是陷害了晏家的薛府三小姐,还有……曾经陪伴她与她同欢共乐的燕语。
第二十三章:山外云
第二十三章
“孙管事,刑部有消息传来。”
孙管事这方才停下了口中的话题,转向那小厮问道:“刑部?出什么事儿了?”
“说是……薛家三小姐死了。”
孙管事明显愣了愣:“……怎么回事儿?”
“薛家三小姐在晚宴一半的时候离席了,然后便未再归席,下人发现的时候人在一个偏院里,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明显被人所害。刑部的人便想问问公子昨夜晚宴上是否有发现有什么人有异常之处……”
孙管事听至此,忙道:“公子在书房,你打紧的去和他知会一声吧。”
“我这便去。”那小厮说着,便复匆匆朝了书房的方向而去。
“薛家三小姐……是不是昨天跳了一曲什么裳的那个美人?”
“《华裳羽》。”晏徊淡淡地回。
“哎,”孙管事摸了摸下巴感慨了一下,“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晏徊敛了眉眼没有说话。
“听说这薛家三小姐跳舞跳得极佳,几乎赶上当年名动一时的晏家小姐……”
她闻言倏忽抬了眼。
“咦,”看见了她的反应,孙管事有些意外地道,“瞧你似乎对那位曾经的晏家小姐挺有兴趣的样子嘛。”
她合时宜地回道:“我对那晏家小姐没什么印象,只是昨日薛采跳完了舞后,似乎也听闻有大人提及过她的名字。”
“那到也是,”孙管事了然地道,“毕竟晏家出事了之后你才……”他看起来像是怕戳到她的痛处,尴尬了一下直接跳过了“失忆”二字接了道,“因着对了无印象。其实我也没有见过本尊,只是她当年在圣上的大宴上跳了一曲《倾天下》,之后便一舞成名。那舞姿在坊间传得,说那晏家小姐尽管看似姿容不过中上,但那舞姿可当真是倾国倾城‘倾天下’……”
……她倒是未曾知,原来她还是晏徊的时候,在帝都这般有名声。
“而且……”孙管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顿了顿才低了声音道,“那晏家小姐,本该是莲府的夫人的。”
这一句,恍若幻象。
只是字字落得太过真实。
她的头脑,登时一片空白。
只听得孙管事续又道:“晏府与莲府早就缔结下了口头上的姻亲,不然你以为她与公子的名讳……只是偶然么?世上何来这般巧的事儿啊。公子还没有接下莲家之前,腰上挂的是一块梨花白的岫岩软玉,上面刻了一个‘徘’字,说来可还是与晏家小姐的‘徊’字玉是一对的……”
原来如此。
原来,她的“徊”,与他的“徘”,从来便不是巧合。
原来,那块在入狱前她从不离身的岫岩软玉,曾与他的,是一对。
“本来那时晏家的少爷自边关回了寻城,和我家公子都已经谈拢了。那几日两人都在商议彩礼事宜了……岂料便出了那种事儿。”
原来,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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