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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舒了口气,幸好滕郢舟只知道这些。若是被他知道那姑娘是我,男子是高长恭,那我们俩一定得变成邺城中最大的热闻。
热闻好比八卦,来自各界的评论褒贬不一,我可不愿每日被城里的无数人念叨数遍。真是这样,明的暗的都够我打上好几个月的喷嚏了。
这时,高长恭点了点头,露出会心的笑容:“如此甚好,我就放心了。”
滕郢舟很疑惑,翻着茶盏把玩:“你放心什么?这事和你又没关……”
我大惊,生怕他说漏什么,立刻伸手去捂高长恭的嘴。
他推开我的手又握住,慢慢攥紧,捏着细细把玩:“自然是无需担心你继续对崔礼落井下石。”高长恭郑重强调,“郢舟,你与崔礼也算旧友,这事莫要再议论了。若传得广了,小心崔叔父跑去沧州滕家告你的状……”
滕郢舟噤了声,然后点点头:“这事我也只对你们说过,不会再和别人提起了。”
这下,我终于放心了,只差笑眯眯地看着滕郢舟,摇头轻赞扬:真是孺子可教也。然后,我看到滕郢舟很是惊异的望着我,又把视线转向我的手愣了片刻。
十指交握,高长恭的手指正与我的缱绻纠缠。脸一下子便烧了起来,我赶紧撤出手,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这时,滕郢舟咧开嘴笑了笑,也揶揄道:“我说,你们就不能顾及一下在场的我吗?”
我愣愣问:“顾及你什么?”
“顾及……”他停顿一下,大叫,“自然是我的尴尬!”
高长恭笑了笑:“嗯,会的。方才忘了。”
滕郢舟:“……”
…… ^ ^ ……
转眼数日已过,弯月满成一盘,清泠银辉撒了一地。
腊后花期知渐近,寒梅已作东风信。
入了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邺城最宽阔的广阳门大街上人来人往,冲淡了深冬的寒冷。看着这一切,我竟然有种自己置身事外的错觉,其实我本来就是一个时空的过客,无意中闯进这里。
在邺城住了这么多天,我必须要做成的事,最终难逃失败的结局。那个茫茫红尘中不知在何处的古董店,我始终没有找到。
高长恭欲派人帮我,我找一些过硬的借口婉拒了。他一直以为我在寻亲,实际上我是在寻找古董店,古董店之事没人知道,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如果真的出动了他的部下,那我则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这一个谎。
虽然现在线索全断,我六神无主,不知如何行动,可这也不代表我有过多的精力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高长恭虽不解的我的拒绝,但他是个人素质极高的人,并没有追问原因,此时就此作罢。
我想,失败与否本就与他人无关,是我把现实想象得太过美好,也太高估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能找到古董店的位置,但世间中的许多事,并不是你觉得可以就一定能做到。
外界影响的因素太多了,还不能忽视,这必然导致主观的坚持变成如建造空中楼阁一样不切实际。隔着一千多年的距离,没有准确的地理参照标记,想要确定一处地方简直比登天还难。
虽然千年之后,人想要登天的行为已经变为现实了,但是在此时,登天之事确实是没有办法办到的。
我记得在沁园踏雪赏梅时,高长恭站在身前,背对着问我:“你必须要做的事是什么?”他想到是我们刚到沁园时,我说自己有烦恼有必须要做之事的话。
我看着自己雪花擦过手背,被冻得通红,道:“回家。”
气氛突然在那一刻凝滞,他抬手似是要做什么动作,但也只是抬起一点就止住了。他将手垂在身侧,轻声问:“一定要回去?”
我的回答仅仅有一个字,却是掷地有声,不容更改——“是!”
我想回家,承欢于父母膝下,畅想未来。读书,工作,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嫁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其实这些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却是一段人生中必有的环节,也是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没有为什么,约定俗成的流程。
我知道前路很难很迷茫,可我想念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回去呢……在时光的雕磨下,回家的决心其实已经变成一种信仰,支持我一直靠近着走下,从不动摇。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死板执拗不懂变通,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究竟能维持多久才会被现实摧毁,可只要想到我还在坚持着不放弃,就一定能盼到希望眷顾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