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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多的人则是仍有些将信将疑,待转头看了看那两个被打得死去活来的昔日强横人物,这才勉强算是信了。
相信归相信,却没人因为张二牛得了好处想着去衙门告状,更多的人反而是思量着官府这位新到任的知县出这一手妖蛾子,是不是诱骗别人去衙门告状,好从中盘剥更多。
围观的人群中男女老少都有,东北角的一拨正有好些年轻人。站在最前头的一个少年便对旁边一个青布衣裳的少女低声说:“四姐,这胡家最是可恶。上次刘五哥去联络教友的时候,还被他家放恶狗咬伤了!这一顿板子打得真解气!”
“不过是官府中人狗咬狗罢了,要想真的痛痛快快出了咱们胸中这口气,还得靠咱们自个儿!这狗官不过是初来乍到耍个计谋欺瞒百姓,哪里配得上什么青天大老爷!这老天爷的眼睛早就瞎了,哪有什么青天!”
那少年听了这话顿时脸上讪讪的,赶紧岔开话题道了几句别的。直到那两边板子打完,他便想建议离开,却听到少女忽的冷笑了一声。
“这要是平民百姓,别说八十杖九十杖,就是十杖也说不定死了人,哪里还能熬到这个时候?想当初二十杖就活活打死了姐夫……哼,狗官终究是狗官,官官相护,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走吧,这做戏的勾当不用多看了,没来由让我恶心!”
有人觉着这杖刑痛快,有人觉着这杖刑恶心,有人觉得这杖刑心惊肉跳仿佛打在自己身上,更有人觉着这杖刑现在痛快,将来新知县却决计倒霉。这板子堪堪打完的时候,胡家人就赶来了,却是胡里正的婆娘。那婆娘哭天抢地大骂了一通,待到看见衙门里头那几个行刑差役不怀好意,四周民众又都是幸灾乐祸,她只得找来两张春凳雇人把丈夫儿子抬回去。
这一路上可了不得,听说安丘二霸被人给打了,他们这一行走到哪便会围上来一群人,个个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胡家儿子那没一块好肉的光腚看,看了还要啧啧称奇。若是换成往日,胡家婆娘早是一顿喝骂把人给赶走了,此时心底却满是凄惶。
那可是八十杖和九十杖,丈夫和儿子不会被打坏了吧?
噼里啪啦一顿毛竹板子一打,县衙上下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都是本地人,差役吏员当然知道安丘县有哪些富户豪强惹不得惹不起,于是除了少数不熟悉情形和一些被震慑住的年轻人之外,大多数人背地里都对张越这一顿立威似的板子暗暗冷笑。在外却决计不敢提,毕竟,这愣头青新知县连胡家人都敢打,谁乐意一个不好吃上一顿板子?
于是,县丞罗威和主簿赵明照样告着病假,但其他人就不敢这样拖延,纷纷销了假回来站班办事,继续看着张越依靠那几个仿佛无所不能的长随渐渐掌握了县衙大权。有心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局面,都想着胡家那位在青州府的靠山打上县衙来的情景,都幸灾乐祸地盼望着那一场好戏。
上任钱知县半年就出了事罢职。轮到眼下这位愣头青新知府,只怕安丘县最短命知县的记录又要被刷新了!
别人翘首企盼的当口,张越的日子却过得紧张充实。趁着罗威赵明任事不管,他不但趁机把两人手中的权力收了回来,而且又开始盘查旧年老账和陈年案卷。这倒不全是为了翻旧帐,他也是在两个老长随的提醒下唯恐替人背了黑锅。自然,在明面上的勤勉忙碌之外,他在背地里少不得也使了几招小动作。
盼星星盼月亮,就在胡家父子挨了板子,张越又派了差役上门要按律将其下监的时候,一溜十几匹快马却停在了安丘县衙门口。照壁前的几个差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大概。
“你们那个少年知县呢?让他来见我!”
当听到那一句恶狠狠的喝问时,众差役顿时脚下生风往里头跑去报信,没一个愿意留在外头。都说衙门差役强横,但他们只是打人,比起那些二话不说就挥刀杀人的兵大爷来,他们算什么?那可是正二品的都指挥使,整个山东的兵马都归他管,县太爷打人的时候爽快,这回可得倒大霉了!
这当口别人自然不会出来帮张越说话顶缸,就是那几个差役报完信之后也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等到张越出了县衙大门绕过照壁,看到那十几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兵士,看到那打头穿着火红大氅约摸四十上下的中年将领时,他竟是发现那门前一条街一个人影全无。
果然,这年头当兵的为将的实在是名声不好。
那中年将领瞪大了眼睛瞧了一眼,忽然沉声问道:“你就是张越?”
“正是。”
张越此话一出,那人就一个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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