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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将东西放进火炉里会立刻着火的,当时的情景就是那种样子。”
“我用一只胳膊划水,另一只胳膊抱着孩子,一只木筏漂了过来。我把孩子放在木筏一角,我还划着水,反复用水浇在他头上。我把头浸在水中,不停地又往孩子身上泼水。
“就在木筏右边有一条小船,上面有两个人,我朝他们叫:‘请救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不要管我。’他们划近木筏,拽上我的孩子,也让我上了船,我们漂向下游。”
这两人救了桥本良子和她的小男孩。她一夜时而醒来,时而昏迷过去,船载着烧焦的躯体缓缓前行。
“我整晚听到哀号,”她告诉我,直到现在我仍然幻听到他们的哀号,哀号呻吟像饥饿的蛤蟆。在我的后半生,我讨厌听到蛤蟆发出那样的叫声。”
康介是一个22岁的学生。他父亲是当地空袭警报员,他坚守岗位,以身殉职。康介跑着,“我朝天上看,看到B—29轰炸机在盘旋,”他回忆说,“他们的飞机被火光映得都变成了红色,那些飞行员看到下面像蚂蚁一样乱跑的人群,一定感到好玩。我几乎都能看到美国飞行员大笑的面容。魔鬼,婊子养的,我痛不欲生。从那以后我开始从心底里恨透了美国人。”
但是这些美国魔鬼飞行员在价值60万美元的飞机里并没有发笑。实际上,他们没有在想伤亡人数。
“我们没考虑平民,”罗伊·科林伍德后来告诉我,“我们担心我们能否驾驶B—29轰炸机赶3600英里的航程,那些飞机并没有某些人想像的那么可靠,我们还担心日本人把我们击落。”
“我们并没有多想我们到底在干着什么,”艾德·里查德森补充说,“我们要活下来,我们努力干完我们的事情,然后回家。我们只是按上司的吩咐做,我们没有什么疑问。”
“我们没想往人身上扔炸弹,”科林伍德这样解释,“可是当你在3平方英里的区域轰炸21个军事目标时,你不可能既击中目标又炸不死人。”
“在5000英尺高空上,你能闻到血肉烧焦的味道,”切斯特·马歇尔回忆道,“一种香味。我问:‘闻到的是什么气味?’有人回答:‘是血肉烧焦的味道。’”飞行员哈里·乔治反驳道:“血肉是一种焦糊味,很难闻。”
“大概在地狱里看到的情景也不过如此吧。”哈利回忆道,“我们心里很难受,要赢得战争只能这样,特别是全面赢得战争。”
3月10日凌晨两点三十七分,有了清晰的信号。飞行员在东京上空扔了2小时40分钟的汽油弹,他们飞回大本营的这天晚上的大部分时间,熊熊烈火一直在燃烧着。钮威尔·菲尔斯说:“我们能看到100英里外或更远的地方,烈火在燃烧。”
黎明的时候,桥本良子勉强睁开布满灰尘的眼睛。
她说:“我朝天看,纳闷那是否是月亮,可它是太阳,但看去就像模糊不清的月亮。仿佛世界的末日到了,太阳失去了光泽。”
营救他们的人把桥本良子和她的婴儿送到医疗机构。她回忆说:“沿途,她看到尸体就像烧死的树林,脸肿得大了一两倍,还可以闻到肉的焦糊味。”
她和两个姊妹幸存下来,父母亲和一个妹妹烧死了,孩子也救过来了。
良子很幸运。但其他10万人是不幸的。
世界史上最大的杀戮日刚刚过去。这天死亡的人数超过了后来原子弹在长崎致死的人数。只有广岛的伤亡人数,比这一天略多一些。
幸存者像沉默的幽灵,穿过这荒凉的风景。许多人实际上都被烧烤了,他们的皮肤终生带着黑瘢。在这依然还闷烧着的风景上,升起一缕缕的烟。韦斯回忆说:“看着肿胀、变形、炭化的尸体很像巨大的人参根,没人能分辨出他们原来是男人还是女人。”
岩岛在寻找他的妻子,他说:“由于油烟很重,很难睁开眼睛,我用拇指和食指强把它们撑开。”最后,他找到了三具烧焦的尸体,他相信那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他妻子成了炭化的尸体,两个女儿也是。她们的衣服都烧没了,但是他猜想是她们,因为在他妻子身旁,还有一具烧焦的小尸体。岩岛说:我的妻子怀孕了,而且分娩期过了三四天,很可能就在她被烧死之前,生下了那个孩子。”
竹中美惠那时14岁,她一瘸一拐地穿过冒烟的废墟。她回忆说:“我看到许多死尸。我必须用脚拨开他们才能走。我去了地铁站,那里的人衣服都烧光了,我看到一个人站着,就去向他问路。我碰了他一下,他就倒下了,他死了,我吓得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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