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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嫌弃五万块钱聘礼少,也不看看他们家住的是什么房子,那可真真是倒了一半的土房子啊!而且那是十年前,那会儿五万块钱可是大钱呢,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肖梅现在翅膀硬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得罪,她也不想想,她能有今天,还不是靠着当时我和我老伴儿拿出的一百多万的本钱,没有这些,就算他们再勤奋努力,这样大资金的生意怎么也做不成!”肖梅的婆婆说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云芳啊,还是像你这样知书达理的大学生好啊,人又聪明,性子也好。哪像那个肖梅,成天对着所有人大呼小叫,全家就属她最厉害似的。话说回来,也是怪我自己的儿子没用,家里所有的钱全部让那个悍妇给拿走了!现在我们全家都要眼巴巴指着她每个月给我们发生活费呢。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那么多人,她每个月只给我一千块钱的生活费,每个月我都是把自己以前存的那点私房钱拿出来贴进去,要不一顿没肉吃,她就给我甩脸子看。”说着说着,肖梅的婆婆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碎了一地。
这么一来,云芳瞬间傻眼了,这情况,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云芳知道自己是不便插手的,她还是乖乖地在一旁沉默着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来肖梅的婆婆又跟云芳抱怨过几次,她每次都试图从云芳嘴里套出公司确切的财务信息,可她忘了,云芳只是一个一线小工人,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情况呢,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肖梅把她和肖华手上的最后三万块钱又借走了两万。
俗话说:“事不过三。”可肖梅一而再,再而三地借钱,借了也没说什么时候还,难道他们急用,云芳和肖华就不要生活吗?
我理解了每一个人,可谁来理解我?谁愿意考虑我?云芳在来北京之后的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咬着被角凄凉地问自己。问来问去,还不是那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永远是自私的,除非哪一天他可以熄灭了心里的欲望。
对于想不明白的问题,肖华说了:“你什么也别再想,只要把它记住了,总会在日后的某个时间,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云芳把肖梅婆婆的话记住了,但她不去探究什么。很多时候眼见都未必为实,耳听就更不必去探究它的真假,只要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像是特意为对方添加了各种作料的食物,让你看起来,闻起来,尝起来,回想起来都是你想要的味道。所以别急着猜这道菜的价值和意义,它仅仅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道菜而已。只要这道菜换了品尝的人,那它的作料便不再是刚刚让你尝的那个味儿。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它可以穿着不同的外套出席不同的场合,也可以披着不同的作料去适应不同的胃口,所以,人言可畏,有些话听听就好。
云芳一如既往地上着班,一方面和这里工作的同事们斗智斗勇,一方面和买东西的顾客们唇枪舌战。可都过去快两个月了,云芳连对面卖玉石的柜台都没进去过,至于上边摆着的东西,她更是摸都没摸过。
她来这里上班,想学的就是玉器的知识,可肖梅一次也没发话,卓欢更不可能亲自教她,在这里,云芳感受到了强烈的内忧外患的困扰。
自己的工资,肖梅确实每个月都按时给她,她这次拿的是整一个月的工资:2600元。云芳的心拔凉拔凉的。每次打电话给母亲,母亲都要焦急地问她的工资情况,她每天都在电话这头面红耳赤地和母亲撒谎说:和厦门的差不多,试用期每个月4000元。母亲每次将信将疑地把电话挂了,她不知道,每次云芳躲在卫生间里,无助地对着电话默默流泪。自从来了北京以后,云芳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一种谎言,叫善意的谎言。
领完工资,眼看着又要交房租了,可她和肖华的钱只剩下一万不到了。人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不是发现自己无能的时候,而是发现到了交房租这会儿,一摸钱包比自己瘦的时候。云芳和肖华不知道北京的公寓,电费都是按商业用电的标准收费的,怪不得他们交电费的时候,老板娘总是一脸不解地问:“你们怎么那么能用电啊,一个月要用上两百多的电费。”
“其实不是我们能用电,而是你们一度一块五的电费,有多少人能用的起。”云芳心里暗暗叫道。怪不得,每次走在走廊上总能闻到一股股刺鼻的味道,原来是大家都消费不起这里的电,全都一个礼拜洗一次澡呢。可这个从厦门来的姑娘,她实在受不了一天不洗澡的感觉,哪怕再冷的冬天,她也要美美地洗一回澡才能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