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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日,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另外一种每个人天生就具备的情绪:哭!
即便如此,他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因为至少还有一个楚清源,至少楚清源是真心疼爱他的。
可惜,楚清源的疼爱带著太多的霸道与强制。
那个人,只希望他安安份份地做一只小宠物;那个人,永远不知道他想要什麽样的生活。
贺灵钧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这麽倒霉,难道他生下来的作用就是为了给楚清源当宠物养著解闷儿的?
他不甘心!
所以,他慢慢地想要挣脱楚清源的阴影,遂朝著方翟走去。
小时候,初见方翟,他是感到害怕的。毕竟一个没有双臂、也盲了双眼的人突兀地出现在孩子童年带著色彩的世界里,任谁都会觉得恐惧与残酷。
可方翟心思太深,小灵钧完全不防备,不知不觉间,竟感到这个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的师父比生身之父贺徵还要亲切,渐渐地,便对方翟言听计从。
长大後,为生活所迫变得越来越敏感的贺灵钧还是灵敏地察觉到了方翟对他深深的恨意,只是他已完全陷於所谓的师徒情谊之中,无可自拔。
连方翟在他心里种下的一颗名叫方陌的树苗,也已无力铲除。
趴在地上,贺灵钧神经质地“呵呵”笑了起来,笑声轻轻的,听不出任何愉悦的感觉,似乎只是单纯地为了笑而笑。
他好像是个废物呢!
无怪周围人都讨厌他,一个废物,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谁不厌恶?
或者说,是一只根本不能有自己思想的宠物,楚清源的宠物。喜欢时,疼到了骨子里,一旦发现一根逆毛,等待他的,便是一顿毫不留情的鞭怠与毒打。
据说猫有九条命,贺灵钧想,那他便是楚清源养著的猫了,这麽些年,居然也活过来了。
他连狗都算不上,贺徵那些人才是楚清源的狗。
少年其实是有些不解的,明明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可他却从来都没有寻过短见。
也许是年轻吧!
更也许是天生的傲气!
周围都是一群天天想他死却又不敢真正动手杀他的人,一副副无耻的嘴脸让他作呕。但即使作呕,他也偏偏不死,他恨自己的命运,更恨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所以,他绝不会遂了这些人的心意,绝不会自我了断。
这样想著,贺灵钧撑起手臂,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就这爬起的瞬间,笑容习惯性地重又浮上他年轻的脸庞。
只是,刻在眉间的那两道印痕,似乎又深硬了几分。
提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瞧著那份水蓝染上了灰尘,适才鞭打时溅出的血迹点点洒於襟口,宛如花期过後泄落於地,糟人践蹋碾碎的红梅。
中衣向下一拉,便被血水污染了,紧紧贴附在伤口上,疼痛入骨。
贺灵钧勉强一笑,将那水蓝色的袍子展开,慢慢穿戴。
刚刚套好,还未来得及系上碧玉带,鼻间却闻得一股淡雅的幽香,贺灵钧抬头,果不其然,贺霜莲步轻移,缓缓走进了刑房。
女子是一惯的娇俏动人,带著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与娴雅,怜惜地望著贺灵钧,关心地问道:“五弟,可是打得重了?”她轻轻叹息著:“爹爹的家规最严,你总该懂得莫撄其锋。”
少年笑容满面,点头道:“三姐说的极是!”
贺霜也笑了,伸手替少年整了整衣襟:“我记得,你昨晚穿的不是这一件,新衣服吧?可惜弄脏了呢!”
贺灵钧拾起地上的玉带往腰间一扣,笑嘻嘻地回答:“清源哥哥送我的。三姐,你说好不好看?”
贺霜眼神一僵,面上笑容依旧甜蜜得宛如二月春风:“果然好看!清源自然是极有眼光的。哦,对了!”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修饰得宛如蝴蝶招摇的翅膀:“你昨晚那个朋友,三姐著人把他送去刑部了,你就别再记挂著了。”
贺灵钧笑得龇牙咧嘴:“三姐,他是我的朋友,我邀他来府里玩一玩,却将他玩进了刑部大牢,这可对不起人家呢!”
贺霜转过身,也不知她用了什麽香料,适才还是淡淡的,此时却香气四溢,熏得人直想打喷嚏。
少年随她走出刑房,被外头明晃晃的太阳一晒,一阵眼晕。
贺霜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明媚:“五弟,你是不是很想将你那个朋友从刑部救出来?”
少年看看她,心道,这府里的人一个个都不学好,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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