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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一身带著传奇色彩的武朝英雄,还有一样特征令天下人交口称誉,钦赏不已,便是他那盖世无双的容貌。真正的芝兰玉树,出尘如仙,甚至有无聊人私底下将之赞为天下第一美男子,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关於此人的故事,民间传说沸沸扬扬,只是对於方陌而言,一向只当做无稽之谈带笑略过,不曾想到运气竟是这般地好,甫进京城不久,便见到了这位文武双全、令世人为之倾倒思慕的传奇人物。
方陌深深地叹了口气,听那年轻人的语风,似已查知自己的身份,只怕此番想要见父亲一面更是难上加难啊!
他重重地甩了下头,秋夜微凉,风中寒气渐浓,潮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风拂过鼻尖,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苦笑一声,运足内力缓缓烘干衣服。
一袭中衣早已湿透,方陌废了好大的劲,那衣服也不过半干而已,实在没了力气,索性放弃。
忽然想起今晚还有心愿未了,忍不住摸摸怀中,心下更是叫苦不迭,用最後一份夥食钱买来的檀香与纸钱早已浸湿,只怕是再也点不著了。
双手合什,向天默祷,希望两位将军的在天之灵能够看在他诚心诚意悼念的份上原谅他一时的疏忽,将来待他有了银两,必会再买纸钱檀香祭拜,以慰两位将军的英灵。
此时天色大暗,圆月斜上柳梢,湖面水气蒸腾,薄雾缭绕,画舫灯光在蟾辉下倒显出了几分迷离。白日里游人如织的挽诗湖此际透出一股静谧而安宁的气息,不经意间,轻描淡写地扫去人心的烦燥与喧嚣。
方陌祷告已毕,四下里望望,见并无人迹,这才一步三拖地慢慢离开湖边,心里盘算著今晚的落宿之处。
仅有的几枚铜板连客栈的柴房都睡不了,还是认认命,找处大户人家的後门屋檐,勉强凑和一夜算了。
只是身上的衣服虽然不似先前那般湿得直滴水,可半干的感觉却更添了几分冷意。方陌摸摸鼻子,发现自己果然是被韩伯宠坏了,从独自一人生活开始,便处处碰壁,未能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想起韩伯,方陌眼神微微黯淡,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便知道韩伯本来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然而为了父亲竟甘当已趋败落的方府管家,自父亲不顾一切追随充王来到武朝京都的那天起,韩伯便知今生无望再与父亲相见,却并不曾离开,一面与江湖上的朋友联系打听父亲的下落,一面依旧默默地守著方家的祖宅,独自将母死父离的方家小主人方陌抚养长大。
积劳成疾,优思难解,最是伤人,一朝染恙,便至油尽灯枯。方陌十七岁时,刚刚年过不惑的韩伯被一场大病击倒,很快撒手人寰,临终前嘱他无论如何都要进京寻父,尽一尽人子孝道。
老少二人本过著清贫的日子,不擅经济之道,葬罢韩伯,方陌很快陷入身无分文的境地,苦思几宿,最终决定将祖宅转卖,以筹寻父之资。
谁知他自幼生活在韩伯的羽翼之下,甫出江湖,不懂生计,很快便将随身银两花光,幸好他性情坚韧,心愿不了誓不还家,在外漂泊辗转两年,受尽千般辛苦万种艰难,居然也给他寻来了京都。
第六章
第六章:乍逢故人
方陌其实不是一个爱惹事非、喜出风头的人,比之他父亲,性格倒似更象在方府默默无闻、鞠躬尽瘁操劳一辈子的管家韩伯,但既已来到京城,见父一面的愿望不免愈发强烈,兼之韩伯临终嘱咐言犹在耳,方陌更不想半途而废。
身为人子,父亲生死未知,又岂能为了一己之安危苟且丧逃呢!
所以,他没有离开京城,略做乔装改扮之後,动用了韩伯曾有的江湖关系,在京中一处酒楼谋得了一份差事。
酒楼掌柜是一位长相十分富态、满面红光、肥头大耳的老者,初见一身中衣、脸色蜡黄、低眉顺目的方陌,不悦之情溢於言表,碍於曾受过韩伯的救命之恩,不便将其拒之门外,只得勉强冲管事努努嘴:“既是韩大侠的侄子,不可亏待了!”他坐在太师椅上,似乎有些为难地撑头思索片刻,又道:“楼里现在不缺人,只是前面忙了些,你若愿意,帮手做个夥计吧,清闲活。”
管事皱皱眉,想说些什麽,被那老者一瞪眼,只得重新垂下头去,默默叹了口气。
方陌心知这掌柜狗眼看人低,也不与他计较,心道如此最好,若果然添个别的活计,成日缩在後院反倒不妙了。当时看中这家,也是觉著生意颇为兴隆,来往食客众多,其中不乏锦衣玉带的达官贵族,或许能听得一些与父亲有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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